程草堂大怒:“江将军只差一点就能活捉赵熹!我与赵熹势不两立更不可能与他勾结!大公子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属下请见大将军,属下会向大将军禀明一切!”
“禀明什么?禀明是江淮安不抵赵熹、南朝将士不敌北朝兵勇?草堂,你是要朝廷向赵熹投降么?”
程草堂连忙解释:“我们不是不敌……”
“那又为何会输?”
程草堂沉默半晌,道:“贼匪具身经百战、各个拼死,江将军那边我不太清楚,但吴公子所帅军队是临时组建,贪生怕死、贪功图利、滑不留手!若非人数占优,早就败了!江将军那边也有近十万将士是从各州而来,他们未必全意听从将军,外加大家早闻赵熹恶名,未战先惧,自然拼不过他……但如果是保卫江州,大家无路可退、奋死拼杀,赵熹必不能赢!”
“这些我自然知道,我从不认为我们敌不过赵熹!可是草堂,将士们已经死了,赵熹胜了!数十万将士的牺牲、南朝百姓的愤怒,必得有人担负!”
“赵熹啊!一切都是赵熹的错!”
“是赵熹,又不能是赵熹。”黄安文道,“草堂,你是英豪、是勇士,愈挫愈勇、越战越强,但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软弱、无能、只会躲起来瑟瑟发抖,他们见到强者不会想要挑战,只会膝行匍匐、叩首求饶!我们不能让赵熹成为那个强者!赵熹不能强,败给他的江淮安只能更弱!你明白么!”
程草堂不明白:“难道我们要舍弃江将军么?他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不然被舍弃的就是我和你了。”黄安文撑住头,满脸痛苦,“是我力主出战、是我荐他为将,我才该承担起一起,可是我怕我之后再无人能抗敌!我怕江州走上胶州的老路!草堂,欲成大事、必须有所牺牲,大敌在前、我怎敢把江州拱手让人!我的难处,你明白么!”
程草堂静立许久,又跪了下来:“那就由我来吧,由我来承担一切……”
黄安文摇摇头:“江淮安是主将,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逃不过去;我们势力已经微弱,每个人都值得拼尽全力保留,江淮安的牺牲在所难免,但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程草堂直直跪在地上,心中恨意滔天,可想想黄安文,他又只能忍了下来。
黄安文看向程草堂:“草堂,我再问你,你被俘后是怎么逃回江州的?”
程草堂按捺怒火,解释道:“赵熹捉住我后要我投降,我不肯,他看在燕州我们救了他和李承盛的份上,放了我、许我回到江州。”
黄安文点点头:“我明白了……大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找你麻烦,江淮安的事你只咬定不知道、你的事你就实话实说,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淮安将军,请你好好照顾,别用别的事打扰他了……”
程草堂握紧拳头,镣铐微微作响,最终,他向黄安文叩首:“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