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挺胸昂首:“是!”
李温随陈雄走上城墙,李温向下看去,寒刃汹汹战甲粼粼,旌旗蔽地乌云盖土,李温只觉森森杀意袭上头来,蔓延成征伐的野心,他的剑在铮鸣、他的手在颤抖,他已分不清是畏惧还是激动,他只知道只有敌人消灭殆尽他的心才能平静。
陈雄立在城头,大声喝问:“城下何人,为何陈兵至此!”
城下正是凉虞几城凑来的军队,由吴传之统领,进攻建州。吴传之看向一人,那人上前喊道:“我帅乃胶州国公之子、镇北大将军吴传之,奉圣朝太后谕、圣朝大将军令,帅威武之军平北方之乱。北朝贼子李承平奸狡诡诈……”
令官在前叫阵,程草堂骑马在吴传之身后,凝神望着城楼,仔细打量楼上诸人,忽然,他眼睛一定,趋马上前向吴传之道:“吴公子,城墙上的人是李承平和赵熹的大儿子,李温!”
吴传之一惊,眯着眼往城楼上看,此时正是申时,日光尚有余威,未防城上弓箭大军离城墙尚有距离,城墙上的人面容如何城下大军并看不清楚。但李温出生吴传之还在京都,直到他五岁才发生公孙之乱,后燕乐幼子满月李温也曾前去,他的样貌身形吴传之也算熟悉。吴传之瞧城上那小子身量举止都有些熟悉,尤其腰上佩剑正是李承平用过多年的秋水剑。
“当真是李温,他怎么在这儿!难道李承平和赵熹以为他们的儿子能像他们一样一战成名?”
程草堂道:“先前遇见这公子只觉得温和有礼,不过李承平也是面忠内奸,谁知道他如何。”
吴传之冷笑:“探子回报建州城有八万人马,咱们如今有十万,本只想拖住他们给大军机会,既然李温在此,倒要好好盘算盘算了,退一步困住建州叫赵熹大乱给大军制造机会,进一步捉住李温,赵熹和李承平还不乖乖就范!先前你还遗憾不能亲自击溃赵熹,现在,说不定还有机会!”
程草堂倒是冷静许多:“论攻城咱们这些人也不够,何况兴庆离这里不算远、随时都会前来救援,咱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放心吧,只要咱们困住建州三日、原本反叛的城池就会重新效忠,咱们的兵马只会越来越多!何况,这是胶州的城,城里都是胶州的人,咱们未必没有机会!”
此时令官终于背完讨逆令,要陈雄开门投降,陈雄自然不肯,大骂回去。令官倒也没多言,退回吴传之身边禀报,吴传之一招手,又有一队军士站到阵前,陈雄命城上弓箭手戒备,军士们却没再往前走,而是纷纷拿出腰鼓,击着鼓点唱起歌来。
这歌曲调简单,军人的吟唱更算不得好听,可城下军队全都随着旋律哼唱起来,原本质朴的歌曲染上沧桑雄壮的色彩,在建州上空盘旋回荡。
李温倾耳细听,却没能听懂歌词,便问:“他们在唱什么?”
有军士面露怅然,答道:“他们用胶州话唱的胶州小调,是母亲期盼游子回家的歌……”
李温抿紧了唇,就连他都知道,这是要鼓动城中胶州人造反。
一曲毕,吴传之挥动令旗:“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