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亲?谁和谁?”
“温儿和陈家幼女。”赵熹叹了口气,“那个小女孩我也见了,才五岁,聪慧大方、机灵可爱,我很是喜欢。”
承盛惊讶不已:“你居然会给温儿订亲!你不怕温儿步你后尘么?”
赵熹自嘲一笑,深感无奈:“我如今才知当爹娘的心呢!虽然庆幸当初选择,但世上如我一般能有几人?我的命自己来争,孩子们的命也得他们去争了。再说淳儿还未出生就被他爹定了亲、现只等着人家松口,温儿这性子自己找老婆也难,不如给他定了!”
承盛也长叹一声,都说赵熹桀骜不驯,可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他早已知道在哪里需要妥协。赵熹尚且如此,自己呢?温儿已经十岁,论年龄深儿与陈家幼女反而相配些,赵熹现在这么说、当时未必同意,陈家非要定下与温儿的婚事无非是看重承平、相信温儿能从承平处继承更多,陈家不是投靠了平州、是投靠了承平。
陈家如此,别家如何?自己来燕州几日重伤不起、承平刚来两日已将燕州握于手中,日后自己的伤未必能好、说不准要缠绵病榻,又用什么与承平争?管鲍尚能相让,何况亲兄弟,不如自己退一步、叫他担重担,自己也留个贤名。
承盛一时间想了许多,虽郁郁,心中却也轻松,连着身上也松快许多,又问:“吴丹阳也是狠毒心肠,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小公子还那么小,她竟也忍心!她呢,抓起来了么?”
赵熹抓抓辫子:“大哥又同她不熟,管她做什么!”
承盛皱起眉:“难道、难道她被你杀了!”
赵熹只得道:“我虽恨她、却也有些佩服她,我倒是想让她死在我的手上,可惜有人快我一步--是无异,为父报仇。”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就是承盛也说不出什么,“可是、可是吴丹阳毕竟是胶州之女!她身上还有先皇的事,就这么死了,先前的事也调查不清、后来的事也是一笔烂账,胶州如何能忍!”
赵熹不快起来:“杀人的吴丹阳!燕无异为报父仇杀她,我们难道能拦?何况吴丹阳此人绝非泛泛,只要有一丝喘息就会卷土重来!本就该斩草除根!胶州自己没教好女儿倒要怪别人,如今青、燕皆定,正愁没借口收拾胶州呢!”
承盛没料赵熹如此轻描淡写,怒道:“你、咳咳,你非要战乱四起才甘心么!”
“长痛不如短痛,世道之乱又非单战乱,快刀斩乱麻才好重整山河,大哥妇人之仁反而让百姓更加痛苦!”
承盛气得伤口又痛,忙用手将左臂按住:“罢、罢、罢,我多管闲事、我不同你争!但这事叫父亲知道定要追究你二人之过!你们早点想办法吧!”
赵熹看他伤病发作不敢多说,只道:“现在要开战的又不是我们,是燕胶!与其追究我们,不如早早准备!”
郡公葬礼改为三日之后,吴丹阳尸首匆匆收敛,在承平的调解下放入薄棺送回胶州。郡公大葬之日,正是吴丹阳棺椁运抵胶州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