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本也没想来出这个风头,承平深明大义、其他俗人他又岂会放在眼里!何况不说自己和承平的婚事还被郡公拿捏在手里,郡公是承平父亲、如此大恩自己也不愿惹郡公不快,暂退一步又有何妨!赵熹老老实实向郡公、父兄及诸官诸民拜别,又朝承平做个鬼脸,直接穿大门而入、往郡公府内院去了。
郡公本意叫赵熹从后门入府,谁料他大咧咧走了正门,又被气得够呛,不过好歹送走一个祖宗,之后便可照常例进行了。先是祭祀、后是论功,再行行赏,一番事毕已近黄昏,流水席支、犒军宴起。
前面诸事繁琐,但人在其中时间过得也快些,赵熹入到内院才真是度日如年。赵熹入内院只看到兰英,询问之下才知道因赵福不认得怀章、以为他是将士男儿,将他和袁敬德一起请到前面去了,只叫兰英在这里等赵熹。
“怀章小君还想拒绝呢!可我想怀章小君也跟着大家辛苦、怎么就吃不得那一杯酒了,便将他拦住、让他同袁大哥一起去了!只是我本以为小君您也会在前面的……”兰英说到此处又有些愤愤。说起来兰英并不是离经叛道之人,男女之别、内外之分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可她眼看着赵熹做了那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却连在人前长长脸都不得,她怎能不为赵熹委屈呢?
赵熹见她不平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好兰英,你对我好我都记得,日后我富贵显赫也定叫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也不必为我委屈,你家小君本事大着呢,总有他们向我匍匐跪拜的一天,咱们等着瞧!现在啊先进去吃吃茶、好好休息休息!”
赵熹随承平快意一场,但他还有伤在身,大喜大怒都不宜,加之赶了几日路,身上也有些乏累,只想着找个地方歇一歇,等同兰英进了内院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位阎王€€€€郡公夫人正同魏氏及诸多夫人小姐在后堂等着呢!
郡公夫人虽严肃古板,但对承平还是上心的,尤其承平立下如此功劳、把魏氏全家都压得死死,郡公夫人怎能不得意、怎能不高兴!今日承平回来,她命人一日五探等承平消息,好容易等到承平入城、却又听说承平带了赵熹共乘,原本欣慰期待的脸一下阴沉起来,如今见到赵熹更是没有好脸色。
倒是魏氏对赵熹极为热情。赵熹向郡公夫人行礼后郡公夫人瞪着眼还没做声,魏氏先一步上前亲自将赵熹扶了起来、把他领到赵夫人身边:“赵小君怎么才来,跟着三哥儿一路奔波辛苦,怎么还能跪着呢,快快坐下休息休息,先吃些茶点,等一会儿他们前面完事儿了咱们再开宴!”
郡公夫人冷言冷语:“魏氏与赵小姐倒是亲近得很,可做主人怕还轮不到你!”
魏氏慌忙揪起手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是妾僭越了,妾想着小君与咱们是一家人、今日又是大喜日子,也不必太拘束……”
郡公夫人一把将茶杯扫在地上:“谁跟她是一家人!我们家可高攀不起!承平那孩子素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以后要找妻子也一定要找端庄贤淑、能安安心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国色天香的还是配给别家吧!”
赵熹不顾廉耻追着李承平跑去京都的事传得满城皆知,大家以为郡公夫人看在赵招胜的面子上也要认下这门亲,谁知道郡公夫人真是油盐不进呢!
赵夫人还没跟孩子说句话就听孩子被人嫌弃,不由觉得没趣:“郡公夫人这些话又说给谁听,我家双儿才貌双全、求娶之人不计其数,当初是郡公想同我家求亲我家才拒了别处、如今不成就算了,谁还硬求着么!”
“便是如此倒好了,可不就是有人硬求着么!”
赵夫人豁然起身:“夫人既然看不惯我们赵家直说便是,我们岂敢让夫人为难,平州容不下我们别处还容不下我们么!熹儿,去喊你爹和你哥,我们走!”
诸家夫人小姐本在看戏,谁料竟到如此地步!赵招胜本就是将才,如今又立下大功、不光是平州、九州岛之内都有赵家父子威名,他们真想离开平州难道还会无人收留!刘家姨母赶忙将赵夫人拦住不住劝说,魏氏也忙道:“哎呀哎呀这是做什么,赵家两位将军都是我州栋梁之材,大家生在平州长在平州平州就是你们的家,外面再好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家乡呢!不说前面爷们,妾对姐姐和赵家小君都喜欢得紧呢,好容易小君来见我一次、我还没能跟他说说话呢,你怎么就要领他走呢!快坐下!黛君,你先前不还说养的小犬不听话么,正好向赵夫人请教请教!”
黛君走上前亲亲热热搀住赵夫人:“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那闹西儿整日扑东咬西的,前日把我绣给爹爹的鞋子都咬坏了,给我气得咬牙,可它偏偏不怕我,弄得我也没办法!听说夫人家有好多牲畜呢,都养得油光水滑的,您快教教我!咱们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