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章看赵熹满身是血神魂聚散,听他骂人反而开心,忙捧着药囊上前:“元帅要罚要杀怀章心甘情愿,请先叫怀章为您治伤吧!”
赵熹毕竟是双元、又时间紧迫,袁敬德只隔着衣服给他缠了布条止血,如今怀章在此倒是解了燃眉之急。袁敬德和陈玉立刻解了披风撑起布帘为赵熹遮挡,怀章替赵熹剪开衣服处理伤口。赵熹左臂中了钢珠、左肩被箭矢射穿、右臂被金刀所伤深可见骨,怀章不过略懂皮毛哪里见过如此情形,颤抖着双手将弹丸挖出、在伤口洒了一层又一层药、用沸水煮过的纱布细细包好,赵熹全程眉头紧锁、只小声□□、并未痛喊出声。怀章把随身带着的人参片塞进赵熹口中,脱了自己披风给赵熹:“我医术有限只能暂且如此了,咱们得尽快回去请大夫来治!”
赵熹擦了擦额上凉汗,笑道:“不碍事,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敬德、陈玉,你们忙了一夜也辛苦,咱们在这里小憩片刻再去追赶大军吧!”
怀章拉赵熹躺在自己怀里,袁敬德将自己的披风盖在怀章身上,坐在赵熹身边,陈玉也坐了过来。怀章裹了裹披风,向袁敬德和陈玉问:“昨夜他们说元帅和你俩在开平不肯出来,我吓都吓死了,生怕你们出事!咱们先前不是说好事成就走吧,你们又留在那里做什么?”
袁敬德挠挠头,将赵熹等着见四王子的事说了出来,怀章听后更是后怕:“这怎么得了!万一那四王子是个鲁莽人、话都不听先动手呢?万一来的不是四王子而是那个听说很恨汉人的人呢!这也太危险了!元帅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怎么不劝劝他!”
袁敬德道:“军令如山,当然是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将军一向有分寸,我相信将军!而且还有我呢,我能保护将军!”
陈玉则道:“我是害怕的紧,但将军连元希烈都杀得死,他要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赵熹本闭目养神,闻言忍俊不禁:“还当你俩老实,拍起马屁来一个塞一个得响!我听了都害臊!这事也是我在乎登向罗必说了那番话后才想的,先前只想着平定北边阵前扬名,可若叫咱们杀死元希烈挑起胡蒙内乱之事弄得沸沸扬扬,岂非又添一笔血仇?所以我才想争取一下。”
袁敬德想不明白:“可是咱们攻城用了大量竹火,他们一看不就知道是汉人所为么?”
赵熹解释:“要瞒过所有人自然不可能,但竹火和火药的事胡蒙百姓并不清楚,只能领头的说什么他们听什么,只要金荣和丁伦肯替咱们遮掩,哪怕说洪顺和咱们勾结、洪顺主谋咱们只提供火药,这也比咱们杀死元希烈强多了。”
陈玉问:“可洪顺不会认啊?”
赵熹道:“成王败寇,他若败了认不认又有什么重要?他若胜了元希烈之死他又怎会深究?他向来小看汉人,定想不到昨夜之事是咱们所为,说不定他以为是金荣要夺位呢!就算他认定是咱们所为,他本就反汉,也无甚区别。无容人之度怎会有天下之治,他若取胜,胡蒙必不久矣。”
陈玉钦佩万分:“将军果然厉害!一计定北方,如此功勋卓著,回去后陛下定然会大加封赏,您终于可以一展宏图了!”
怀章叹:“可这不世之功却是以李公子之名所建……”
陈玉也替赵熹委屈,却还是安慰:“幸而李公子与将军极好,也不算便宜了别人!”
赵熹笑道:“这功劳承平也得不了了。既然不叫胡蒙知道是汉人所为,咱们回去自然也不能大肆宣扬,不然一番心思岂非白费?倒是连累你们,如此奇功也不能说与别人、表表英武,全要陪我做无名之辈。”
袁敬德不以为意:“元希烈是您杀的,您都不觉委屈,我们又怎会多说!何况日子长着呢,只要跟着您,什么功劳建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