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家府邸前面聚集了一群人,不明真相的群众只觉得有热闹看,裴远混迹在人群里瞧着气势恢宏的军队骑着马走到了孙府的门前。
而这段时间闭门不出的孙知府此刻陪着笑脸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军队吓得冷汗直流,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大人远道而来,小人不慎惶恐,不知......”
孙藏本想好好的客套一番,想着到底是官家的人应该不至于和山匪一般蛮横无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根本不管这些,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便一窝蜂的涌入了孙府。
“大人这是何意?”
孙藏还想继续挣扎一下,只是这京城来的官都带着傲气,只听令于皇帝的红右军根本不会管眼前一个小小知府的死活,“陛下有令,汝南知府孙藏与商贩狼狈为奸,哄抬粮价不顾百姓,导致民间怨声载道。”
“特此下令,查抄孙府及其同党,家产充为国有,诛杀九族。”
最后三个字砸在孙藏的心上,叫他顿时凉了半截,立马跪下求饶,“大人饶命啊!是小人鬼迷心窍,于小人的家人无关啊大人!”
红右军的统领是个高大的汉子,脸上的刀疤长得吓人,从左眼的眼尾一直延伸到右边的下巴,这疤痕几乎是跨越了他的整张脸。
在成为统领之前此人曾经是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士,日积月累留下的杀气哪里是孙藏受得住的,但为了自己的一家老小,即便是冷汗直流也强撑着自己开口求情。
在人群里的裴远瞧着这一幕,心里了然。
这红右军听是陛下的直属军队,只听令于陛下,在外也只认陛下所赐的腰牌,但如今陛下并非外出也没有听闻他将腰牌给了谁,这又远在汝南,陛下是如何得知这里的消息?
自然是有人给他传了信,若是陛下有人在这处的话一个月前便该知道消息了不会拖到这个时候,传信之人应该是近日才到访,要是说最近到访汝南的人里面谁和陛下的关系最密切,自然是顾忱了。
想来这应该就是顾忱给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
还真是简单粗暴,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有人哄抬粮价,那就直接把人做掉,没了哄抬粮价的人自然粮价就下来了。
这样的方法倒是和顾忱相符合,最是简单也最是有效。
只是一般人很少能直接让一个朝廷官员被株连九族的。
“殿下,殿下!”
孙藏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眼前的统领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他的眼神胡乱的扫着,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之中的顾忱,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抓住了顾忱的下摆。
顾忱今天穿的是一件褐色的衣裳,腰间的腰扣扣得紧,显出来他纤细的腰身,内衬是繁复的云纹,若是细细看还能看出不一样的光泽,下摆绣着牡丹的花纹显得富贵,即便顾忱只是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不施粉黛却依旧夺目。
下摆被人揪着留下了个脏兮兮的手印子,顾忱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虽然这件衣服不甚好看,但胜在舒服,这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了,到时候要是洗不干净了自己也就不要了。
“松开,一手的灰尘。”
顾忱踢了一脚将他踹的远了一点,随后看向站在门口的统领,统领瞧见了顾忱抱拳行了一礼,只是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表情,要是细究还能察觉到他神色里的不耐烦,“见过六殿下。”
“现在你要称我为凤王。”
“陈大统领,看起来最近过得不错?”
顾忱抱着手臂看向他,即便二人中间差了三阶阶梯的高度,但顾忱长得本就高即便是差了三阶的阶梯也不过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他而已,无需仰着脑袋。
给顾忱旁白涨了不少气势,陈统领看着好像是顾忱的旧相识,听见顾忱的问候却也只是平淡的回复,“托王爷的福。”
“陛下派你来的?”虽然早就知道了,但顾忱知道裴远在看着自己,他还是要做个样子问一问的,最好是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怎的也没说一声?”
“王爷不是也没说一声就离开了京城?”
真是毫不给面子。
“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和木头一样?硬邦邦的如今娶亲了吗?”
顾忱被人下了面子自然是不爽的,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施展,他还是要顾忌一下周围围观的百姓,但面前的人可不会在意这么多,打起来那就是什么也不管了,其他让人倒也罢了,就怕这家伙不小心伤到了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