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哦了一声,想起刚才接的那个电话,有点心虚。
这时,白景的手机又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再次推门出去接电话。
趁他出去的时候,小白赶紧把闻亦的手机拿过来,把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的通话记录删掉了,消灭罪证。
闻亦头部受了重创,醒过来已经是快一个月之后的事了,当时只有白景在病房。
他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起僵直的脖子,在病房里到处看,似乎在找一个身影。
白景跟他说了在他昏迷这段时间的事。
因为闻亦的身体情况直接影响公司股价,所以他住院的事被瞒得死死的,除了闻勤生和白景,就只有几个股东知道,连刘助理都不知情,公司那边没受影响。
然后就是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医生说他颅脑损伤严重,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可能会持续好几年。
闻亦认真听着,怕错过某个讯息似的。直到白景说完,都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于是他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
许久后,他张了张嘴,声音断断续续:“盛星河呢?”
白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昏迷后就没见过他了。”
“他,没来过?”
“没有。”白景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还是说了:“开始那几天我太忙,后来抽出点空找过他,没找到人。”
闻亦困惑地看着天花板,颅脑损伤带来的后遗症开始显形,他想了半天想不通。
许久后哦了一声。
盛星河的电话从开始的关机到停机再到空号,微信消息也一直没有人回复。闻亦让人去学校打听,带回的消息是他已经办了休学。
他的小狗窝也空了,闻亦坐在轮椅上,从楼下往上看那个破旧的阳台,上面空荡荡。
深秋已至,地面上全是秋风打落的梧桐子。
从那以后,闻亦就找不到盛星河了。
出院后,闻亦经常去盛星河的楼下,坐在黑黑的门洞里的台阶上,发呆,等人。
有时候他会忘记,然后走到二楼尽头,去敲一敲那个从来没有过回应的门。
他只知道盛星河走了,至于为什么,他想不通。
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冰凉寂静的清晨,空洞苍白的午后,千疮百孔的傍晚。然后城市亮起万家灯火,每个人都脚步匆匆。
闻亦在斑驳闪耀的星空下翘首四顾,身边只有无依无靠的寂静。
到哪儿去了你
混蛋。
可是生活还得继续,日子也绵绵不断地铺陈展开,夜晚依旧按时到来。
闻亦走过一盏又一盏街灯,看过无数种形状的树影,夜风横扫而过。每一个场景都在拼命暗示他、勒索他、逼迫他,承认些什么。
承认吧,这是你的报应!
时间过了一年,闻亦的后遗症好了些,只是反应变慢了,有时候会晕眩,恶心,偶尔还会胡言乱语,嘀咕一些像乱码一样的话。
他的记忆恢复了,可依然不明白盛星河为什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