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宝有些好笑,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刻意要瞧他的。此处是穆家的布庄,鑫哥儿家里把挽月纱的生意握在手里头,穆家布庄的生意冷清了好多。”
“听闻穆家在外跑生意的郎君教穆老爷唤了回来,时下在香云庄里料理生意,他在此处,香云庄的生意都红火了起来。”
祁北南道:“这与你瞧他有何干系?”
萧元宝道:“历来貌好的人,不论男子女子还是哥儿,总教人多欢喜些。”
“我此前没想到在生意上竟也能占许多便宜,我将这事情记在心里,他日要是经营生意,跑堂的伙计也寻上两个相貌好的,如此岂不是更能揽下些客。”
“不许以貌取人。”
祁北南道:“以前就喜欢看相貌好的小郎君,与你说教一番,只应付我说记下了。眼下看着压根儿不曾记到心头上。”
萧元宝眨了眨眼睛。
“有这样的事么?”
祁北南道: “记性这样不好,回去唤刘妈妈与你炖个猪脑补一补。”
“再教买上些鲜嫩的红凤菜,炒了猪肝吃,好明了目看街市上相貌好的小郎君。”
萧元宝听着这不是味道的话,心想弯酸人的功夫可真是了得。
“我如今记下了还不成么。”
萧元宝徐徐道:“其实要论相貌……”
他微垫起脚在祁北南耳边小声又迅速的说了一句:“阿南哥哥已然是难得。”
祁北南不是个在乎相貌的人,也并不喜欢旁人鼓吹他的容貌。
不过受萧元宝这样说,嘴角还是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心中难免荡漾。
他一把拉住后退回去的萧元宝的手:“那是这玉面小郎君难得,还是我难得。”
“那自然是哥哥呀。”
萧元宝立答道:“街市上的人如何能与哥哥相比较的。”
“最好是别油嘴哄我。”
萧元宝心想不哄,只怕有些人回去,合着一张嘴,晚间饭都不肯吃饱。
以前觉得再是沉稳不过的人,不知怎的跟越长反倒是长回去了似的,他觉着祁北南有时候十分的小孩儿心性。
也不知是不是有的人就爱反着长,寻常人都是年少活泼浮躁,随着年纪见长,慢慢也就稳重了。
而有的人则是少年老成,很是沉稳,而年长以后,因已足够沉稳,反倒是长出了少年时应当长却没长的性子出来。
祁北南就是这般。
前些日子铁男记做了宅子里账,他就夸说了句铁男字写得愈发好了,账记得也条理,待着年后去了州府那边,定然能将那头打理好。
祁北南便说作何只夸铁男字写得好,账算得清楚,却不夸他教导的好。
萧元宝以为他与自己说笑,便戏谑了他两句,不想人去了书房里头待了大半日,闷着脑袋看书写字,茶水不喝,晚间饭也不吃。
明眼人都晓得他不痛快了,可他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儿,也想不出究竟哪里教他不舒坦。
他想了大半晌才十分怀疑的把可能归结在这头上,心中依旧是不信以他的性子会为这样的小事情不高兴,便端了一盏子糕饼过去,虚夸了一通他字写得好,又说了当真是老师教的好,铁男才大有进步。
不想如此一席话下来,人还真就高兴了。
晚间说不饿不吃饭的人,又能吃进去宵夜了。
萧元宝心中摇头,想着人可当真是复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