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谁能受得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爻爻……”

苏行云开口叫住了越爻,他的修为被封,动一下手上的银链便会传来叮叮当当细碎的脆响,那细细的银色的链子缠在他雪白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细细的红痕,乍一看莫名涩气。

越爻盯着他,眸中欲/望如同雨后的苔藓,不受控制的密密麻麻的爬上瞳孔。

苏行云被他盯着头皮一麻,还是晃着手上的银链,梗着脖子道:“你给我解开,我这样很不舒服。”

越爻的声音有些沉,仿佛带着被火燎过的暗哑:“洞房完再给你解开。”

苏行云试着跟他讲道理,好声好气道:“解开再洞房吧,这些东西缠在手上很不方便,动一下就叮叮当当响,很烦。你解开吧,我又不会逃跑。”

“你不会逃跑吗?”

苏行云用力点头:“当然不会。”

越爻突然从喉咙深处溢出一抹笑,声音轻轻的,带着不满与嘲弄:“你又在骗我对吧?你总是骗人,我要是给你解开了,你一定又会跑了。”

“不会,我不骗你,我给你保证。”苏行云伸出四根手指,“发誓也行。”

“发誓也没用,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越爻把苏行云举起的手握入掌心,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眸中阴沉沉一片,神色更是一副阴鸷狠毒的模样,可是他吻上苏行云指尖的动作,却又轻柔的像蝴蝶落在蔷薇花瓣上。

他慢吞吞道:“你只会骗人,一次一次的骗人。那年冬天恢复视力后的第一场雪,你答应过要陪我看的,你做到了吗?”

“没有,你走了。话都没给我留一句。”

“我一个人在雪地里等啊等,等啊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了天亮,等得雪都停了,你也没来。”

“那天的雪很漂亮,白白的,软绵绵的,但是它很冷啊,冷的骨头缝里都疼。”

窗外的雨还在下,连绵的雨声吵得人心气浮躁,寒意顺着半开的窗丝丝缕缕的往人身体里钻。

越爻垂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泄曾经的愤恨与不甘。

“我在白石镇找了你很久,可是找不到你了。隔壁婶婶说你已经离开很久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信,我怎么会信她的话呢。”

“我只信你说的话。你说过的,你说你会要我,不会丢下我不管。”

“将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再回来找我的。我不敢乱走,我只能又回了神医谷。”

“我在那里一天一天的等,一天一天的熬,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找我。”

说到这里,越爻好像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眼眸中是无尽的哀伤,整个人像是一尊脆弱的薄片陶瓷,好像下一秒就会碎裂开来。

“我真的太想见你了,我想到了办法,你曾经对我那么好,那么疼我,是不是只要我过得很苦,过得很惨,你就一定会再找过来?”

“你猜谷主为什么会收我做干儿子?”

“因为我主动给谷主试药试毒,为了他那个药罐子儿子死了一次又一次,那毒蛇咬在身上好疼啊!浑身每一处都疼,骨头都要烂了,疼得在地上打滚。”

“实在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会安慰自己,我要是真的重伤到要死了,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越爻还在笑,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他的手在发抖,连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整个人像烈日下的雪块,很快就要碎了。

“可是你没有来,你根本不在乎,不在乎我过得好不好,也不在乎我的生与死。”

“你说过的那些话,从始至终都是骗我的。”

“很久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得到什么就自己去争取,既然你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

“我一定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我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别人仰望的高度,爬到你不能抗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