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眼睛上的手被放开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不知道是广场的哪个角落。

季弦垂眸看他,不等白听说什么,就先道,“胆子的确挺大。”

季弦没办法形容自己刚刚看到那幅画面的情绪,蹲在那个屋檐下的青年,选的是一条丧命的路。

大概自己也感应到了什么,所以扒拉着柱子小心翼翼的看。

“季弦哥哥…”白听知道刚刚自己大概是遇见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这会儿看着季弦似笑非笑的脸,心虚中还带着一点抢救挽回的语气,“我就站在原地,没有走动。”

“别人都往人群聚集地走,你倒是好,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季弦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

“……不怪我,雾太大。”

白听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瞥着季弦的脸色给他看。

衣服袖口破了个洞,而那手背,有些星星点点的红,看得出来因为主人擦拭的动作快,还留下了一条条流星似的摆尾。

“是有邪祟作怪吗?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还好我跑得快!”季弦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不想理睬他的模样,白听在旁边主动继续。

小嘴叭叭个没完,看起来不知道自己刚刚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模样。

季弦抬手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捻了捻上面的伤口,青年一下子皱巴起了脸,小声撒娇,“疼。”

“是吗?”捻压的力道更重了些。

白听试图把手抽回来还无济于事。

白听:……我现在打您一个爆栗,您就知道疼不疼了。

他这可是特意为了糊弄而以身试毒,那么奇怪的雨水他都主动沾染了。

“回去擦点药就行。”

“……好吧,我刚刚其实是被一个小鬼撵着跑的,这边看不清楚,元宝也不在我身边……”

“不过季弦哥哥,我们刚刚从那边跑掉,为什么身上没有雨水?”白听打算化被动为主动。

这话一说,季弦却并没有被抓包的慌乱,他放开了白听的手,视线挪开那碍眼的红点,“你不是知道。”

“我知道什€€€€”白听下意识反问,差点咬住舌根。

“像我们这种懂一些术法的,当然也有自己的独特方式。”季弦看着他,慢条斯理把话补充完整。

“你看见过,不是吗?”

这人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还这样一本正经。

白听唇角一扯,瞬间露出个灿烂的笑,恍然大悟,两边尖尖虎牙若隐若现,“原来是这样!”

“我们现在去找哥哥吗?刚刚究竟是什么邪祟,季弦哥哥你是不是已经把它收服了?要不然的话,肯定会为害四方。”

白听亲昵地扯住季弦的袖口,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看起来心还挺大。

“会有人处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术师协会的人也正在往这边赶。

他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把元宝给了白砚,但是看着小伴侣一双澄澈单纯的杏眼,到了嘴边的话又直接消失。

他的小伴侣,大概真的是,有秘密。

人类的体温和身体,温热的脆弱的,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