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吃?”盛云阔说。
林杳停下,不解:“什么?”
盛云阔解释:“就是……伸出舌头,略略略,舔一舔的。”
跟猫似的。
“那我该怎么吃?”林杳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
盛云阔耳朵尖烧得通红,说:“你咬着吃,咔嚓一下咬断啊,舔什么?”
林杳举起糖画,端详着说:“可是画得很好,我不想咬断。”
盛云阔别过头去:“算了,你当我没说。”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林杳吃得很慢,糖画竟像不会变小似的。
“小时候这里也有卖糖画的,我每次补习班下课都会经过糖画铺子,很想吃,但我妈不准。”林杳转着手中的竹签,“她说吃糖会蛀牙,还会长胖,好孩子都不吃糖。当时我就想着,等我长大了,自己有钱了,要来这里卖十个。结果等我真长大了,又没再来过。”
暖红的花灯投射在林杳的脸上,以他的鼻梁为界,分为了明暗两端。
林杳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只是随口闲聊。
盛云阔忽然揽过他的肩膀,承诺道:“你还有什么童年遗憾,都告诉哥,哥带你完成心愿。”
林杳笑:“其实没什么遗憾,我小时候过得挺幸福的,真的。”
相比于盛云阔来说,他算是蜜罐里泡大的了。
谁知盛云阔想了一会儿,灵光一现,说:“我记得你从来没去过游乐园,对不对?”
林杳望着盛云阔,嘴唇微张,呆住了。
他的确没去过游乐场。
从学前班开始,林杳的假期就被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安排满了。
周五下午完成学校的作业,周六上午练小提琴,下午去英语班。周日上午由樊灵带着学习高年级的课程,只有下午能自由活动,跑出去玩。
寒暑假前半个月到一个月,林杳要在家做作业。剩余的假期,父母偶尔也会带他出去旅行,要他写游记或者日记。他也去过动物园、博物馆,唯独没去过游乐园。
为什么盛云阔会知道呢?
啊,想起来了。
是小学的某个暑假,盛云阔和他爸爸妈妈去了迪士尼,回来之后给林杳炫耀过照片和纪念品。
当时林杳嘴硬,说他一点都不羡慕,因为只有差生才去游乐园。
但等盛云阔走了之后,林杳小心翼翼的和樊灵提到了迪士尼。樊灵当时在晾衣服,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无视,她没有搭理林杳的请求,而是转而问起他下学期的内容预习了没有。
之后林杳就再也没提过游乐园的事。
也是在那个暑假,还有几天就开学了,盛云阔的妈妈却在做手术时,因为病人隐瞒了传染病史,不慎被感染后,没过多久便去世了。没过两年,盛云阔的父亲找了个新的妻子,离开了这座城市。
“算了吧。”林杳推开盛云阔,“我对游乐园真没什么兴趣,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幼稚。”
盛云阔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不服气哼哼:“我哪儿幼稚了?”
林杳无情揭穿:“你浑身上下都幼稚,你偷我小红花。”
“靠,这都哪一年的老黄历了?”盛云阔气得不行,“你要翻旧账是不是,那你怎么不说你偷我橡皮那件事?”
林杳一时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