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微微抬起下颌,定神看向远处那人。
不言端着一盘瓜子仁正好看见这一幕。
龟总管连滚带爬的跪到不言脚下:“城主,这可不是属下……”
不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吩咐道:“开库门,去找玉壶,只要好的。”
龟总管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不言的意思,立马带着人进库房里挑玉壶,排排的摆在鹿鸣眼前。
鹿鸣看了不言一眼,选了漂亮的摔碎在地上,碎玉之声清脆悦耳。
不言远远的看着,他从前就听说美人都有些独特的癖好,或爱碎玉之音,或爱裂帛之声,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要是能让小鹿消气,就算把他的玉器全摔干净他也不心疼。
鹿鸣看见不言就气的咬牙,满地碎玉,声声悦耳,上等玉器的碎裂声堪比绝妙乐器。
就是看的龟总管心在滴血。
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
碎了。
全碎了。
鹿鸣踩着遍地的珠玉,心里当真痛快了不少,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勾人的笑意来。
不言轻道:“上酒。”
龟总管缩着头又端了一壶琼浆玉液上去,鹿鸣拿起玉壶直接倒进嘴里。
脊背后仰,与腰臀拉出漂亮的弧度,清酒入喉,唯有清冽。
落日的霞光落在身上,鹿鸣踏着满地碎玉,形成一幅绝妙的画面,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最后一滴清酒坠入喉间,鹿鸣随手将玉壶摔在地上,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鹿鸣酒量一般,脚底下趔趄了一步,手刚握住玉壶,不言就从身侧揽住了他。
半醉的鹿鸣眉眼如丝,噙起笑来问他:“舍不得了?”
“舍得。”不言道,“怕你踩不稳,受伤。”
不言揽着鹿鸣到了平坦开阔处:“这地方干净,想摔多少,都舍得。”
鹿鸣目光醉的有些涣散,把手里的酒壶塞进不言手里:“假和尚,你喝。”
不言仰头喝下一壶酒,把酒壶递给鹿鸣,让他摔个痛快。
鹿鸣累了,没伸手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言慌忙抬手去扶,不等扶住,鹿鸣已经跌坐在石凳上。
就是鞋子磕掉了一只,赤着一只脚踩在玉石地面上。
地面有些凉,鹿鸣蜷了蜷脚趾,皱眉,抬起自己光秃秃的脚来,指着它醉音道:“鞋…没了。”
不言捡了鞋,单膝跪下去,捧起鹿鸣的脚给他重新穿上。
一旁的侍从全都看傻了眼,城主亲自伺候人穿鞋,破天荒头一回!
龟总管捂着自己的嘴,给一旁的人挤眉弄眼,一群不长眼色的狗东西,还在这盯着看,再盯下去眼珠子都得让城主抠了!
片刻功夫,后园里的人撤了个干干净净,月色澄明的悬于夜幕,月朗风清,寂静的只有滴水声。
鹿鸣一只手按在不言的脑袋上,手感不同了,不是秃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