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还‘荷花’,看你这满头包的,还不如叫‘荷包’呢!”
“你也是啊,还‘知薇’,你‘知’个屁!”
大眼瞪大眼,脑门儿撞脑门儿,谢薇和荷花头顶水桶都没个消停,因为打架而被罚站的两人又在罚站时打了起来。
听见楼下的吵闹声,知道两个小徒弟又打了起来,媚宗宗主一个头两个大,干脆翻着白眼摆摆手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事儿,准备放着两个小的打到高兴。
旁边的媚宗女修们一个个掩着唇直笑,还有那好事的掏出三、两灵果来下注赌输赢。
下头的谢薇和荷花发现自己被楼上的姐姐们当成了赌注,揪着对方衣领扯着对方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不打吧两人心里都有气,这打了吧她俩又跟猴儿一样被人看了热闹。横竖哪边都是闹心。
“去不去后山?”
谢薇一扬下巴。
“去!去了接着打!”
荷花呲着白牙。
俩少女暂时休战,吭哧吭哧地就往后山跑。不料她俩脚步快,姐姐们更快。等她俩都到了后山,姐姐们小板凳儿和瓜子花生都摆好了。
这特么谁还打得下去哇!?
瞧着谢薇与荷花一脸吃了酸枣似的表情,和尚忍俊不禁,眼眸与唇角透出些笑意来。
架打不下去了,心里那股无处安放的怒气也就随之消散。
被好似仙女般靓丽又香喷喷的姐姐们围着捏捏脸颊调侃几句,谢薇与荷花都有些羞耻。两人忙不迭从姐姐们的围攻下逃了出来,自此再也没有打过架。
“和你打架是我不好。”
也不清楚是几个月后的哪一天,总之一个月亮特别大、特别亮的日子,荷花和谢薇坐在屋顶上,两人中间放着一盘寿桃包。荷花拿着一个寿桃包用力咬了一口,舔舔嘴唇又舔舔手指,一点儿豆馅儿都不放过。
“我不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呢?”
谢薇也拿着寿桃包,但她没吃。她是雪狐,对寿桃包这种素食她一向兴致不高。
“我生气啊是因为我以前待的那村子太穷了,不是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穷,是那种不把人当人的穷。”
“村里人吃孩子,吃老人,吃土,吃石头,什么都吃。我爹娘拿我换了邻家婆婆,婆婆家儿子暂时舍不得吃我,我就被养在邻居家的羊圈里。我爹娘当晚就劈了婆婆一臂炖了汤,那汤香得村里人都红了眼。我从墙缝里看见婆婆还活着,只希望她马上就能死了。”
“不死,婆婆还得被活生生劈下另一臂来。……死人肉放不住,菜人都得尽量保活,好能让肉可以多摆几天。”
荷花说着,又拿起一个寿桃包塞进自己嘴里,大口吞下。谢薇却是青着脸,看上去马上就会吐出来。
“来到这儿我时不时会想,如果那时候,我手里有一个寿桃包……不,只是一块灰面也好,是不是婆婆就不会少那一臂。”
“我也会想,要是我能有一小兜豆子,我爹娘是不是就不会把我当菜人卖出去了。”
荷花说罢摇摇头:“这些都是我瞎想的,与你无关。我只不过是迁怒于你才和你打起来,这是我的不是。”
谢薇沉默了两秒,她张开嘴,把手里的寿桃包塞了个满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