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遮顿时咚的跪下来, 内心欲哭无泪。
渊神在上,我感觉自己要死。
“属下不敢!”
明无色已经收敛了之前脸颊上的冷怒之色, 重新变得温和起来,不觉冉冉一笑:“莫非我冤枉了你不成?”
冤枉自然没有冤枉,无遮从前也确实勾结过沉川,准备搞明无色。
这实在是明无色之前演技太好,故而使得无遮不大看好他。
在苍龙界,大修不搞点事情还叫什么大修?
魔修都是欺软怕硬,慕强傲慢的货,无遮也不例外。
不过那也是三年前的事。自打三年前明无色从清古大墓之中得了机缘,便撕碎假面具, 暴露出真面目。无遮瞧了瞧, 心里也有了计较。
无遮:我站明无色。
此刻无遮脸皮再厚, 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冤枉的。
明无色又温柔腔:“其实苍龙界上下都十分好奇, 我地位日稳,为何沉川偏要作死叛乱。怎么说他也该等颜绿婉出关, 再行叛乱之事,那也多几分活命。好好的, 他干什么这样为难自己呢?”
无遮抬起头, 老老实实交代自己对明无色的默默付出:“军师若无故杀人, 只怕让苍龙界修士不安。故而我先诱沉川叛乱,再替军师将他诛杀。”
那时无遮颇受重用,已经在明无色身边干贴身保镖。也因为这样,沉川以为自己可以搞叛乱成功。岂知无遮一番唆使, 本准备卖队友在自保。
如此一来,正好替明无色铲除眼中钉,以取悦明无色。
虽成功杀人灭口, 无遮心里仍然是有些小忐忑。
无遮虽是极狡诈的狠辣之辈,不知怎的,却对明无色这个后辈生畏。他眼睁睁瞧着明无色拿沉川魂魄喂鱼儿,私底下思之,心下犹有余悸。
故而方才明无色给他种下本源法印,他心中实是十分欢喜,觉得这代表自己尚有利用价值。
军师若要杀自己,何须如此的麻烦?
那待宰的鸡,厨子大约也不会对其进行临终关怀。
明无色也已经收敛脸上的凶残之色,仿佛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一派温雅之姿:“其实我大苍龙界以实力为尊,从前的明无色怯弱不堪,虽是前任军师之徒,你自然也是瞧不上眼。之后你慧眼识珠,主动投诚,想我之所想,似乎也没做错什么事情。”
无遮一脸诚恳:“没遇到军师之前,我实不知什么是忠诚。”
明无色叹了口气:“我若要杀你,自然不必给你种下法印,可你知道的,我脑子本来有些不好——”
明无色是有精神病的。
他微微上扬的唇角也不觉添了几许的恶意:“再者未种法印之前,你尚可拼死一博,宁死不屈。现在法印已种,这处置起来,不是很方便?”
明无色手指轻轻一扬,某个种入无遮识海的烙印顿时浮现,使得无遮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奸诈如斯!想不到明无色都已然是太荒之境了,竟连这么点儿杀人得力气都省。难道真是越强越懒?
无遮最后一缕凶残的斗志也被散得干干净净,心里内流满面,大声效忠:“我之生死操于军师手中,此生绝无二心。”
他错了,他不该内心之中反复吐槽军师和沈姑娘的爱情故事。
明无色眼底那抹嫣红越发红煞生辉,明艳之极。
他蓦然伸出手,按住了自己半片脸颊,透出幽幽生光的眼眸,十分为难的样子:“怎么办无遮?我自然是心生不忍,哪里舍得杀你。可是,我自然也有为难之处。”
无遮一副属下愿为军师分忧的样子。
“阿灼她心地善良,最是可爱。之前容灭将下属炼制为魂煞,随意驱使,惹得她不高兴了。现在我给你种下法印,虽然是苍龙界常有之事,可我实在怕是她因而对我生出不喜,将两件事情相提并论。”
然后明无色把脸对向无遮:“不如我将你杀了,废除苍龙界这腐朽的御下手段,好不好?”
无遮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军师,等等!
他顿时一脸不赞同:“区区魅族小儿,又岂能与我苍龙界军师相提并论。便是提一提,军师,你也是太委屈自己了。军师爱惜下属,心地善良,宽和仁慈。你这是恕我旧罪,恩赐法印,免我一死。你的这份仁慈,又岂是那容灭可以相比的。”
此刻明无色的手掌还搭在无遮的肩膀上,使得无遮继续一阵子的心惊肉跳。
然后这片手掌拍拍无遮肩膀两下,方才轻轻移开,明无色微笑:“好!你说得实在太好。”
无遮内心:我日!
老子这辈子没遇到过第二个这么不要脸的人,婊得无可附加。
他心里是这么想,嘴里却开始吹:“军师之英明神武,直追当年创界之魔神,相信你定能带领苍龙界傲然于世。”
明无色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我与明渊,确实不分上下。”
无遮本来不过随便说说,没想到明无色居然
当真认了,心中也是一阵子吃惊。怎么说无遮也是个有信仰的人,此刻内心更是憋不住吐槽。
不要脸,你也配跟渊神比?
渊神才是我大苍龙界永恒的王!
想到明无色曾经坐在明渊那张宝座上,无遮内心热血更禁不住蠢动了一下,当然也只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