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一闪而过,转瞬就被焦虑和恐惧所淹没。
王思年捡起徐建的ihone,输入了自己的生日,这是男人手机的解锁密码。
屏幕很快亮起。
1-2-0。
不过三个数字,却因为她手抖,输错了好几次。
急救电话终于被接通,透过电波架起的坚实桥梁,给危在旦夕的生命线带来一丝希望。
在得知医护人员会很快前来后,王思年跪倒在徐建身边,紧握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
男人的眼睛虽然闭着,嘴唇却轻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回应她。
“你说什么?”王思年把身子俯下去,竭力想听请那句低语。
“……困。”徐建气息微薄,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别睡,千万别睡。”
受伤尤其是正在失血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意识清醒。一旦睡过去,很容易休克。
徐建没有应声,呼吸在慢慢变沉。
“快看看我,看看我。”王思年急的快要哭出来,“你不是一直想去阿拉斯加凿冰钓鱼吗?还说要去看极光。你不能睡着,不能。”
她不敢摇晃他,怕碰到不确定的伤处,只能一声声呼唤:“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好多好多孩子,还没有一起老到走不动……”
时间的相对论似乎在此时充分发挥了作用。
分秒的等待都变得格外漫长,长到王思年想要从洪荒中跳出去,另去开辟一块她能接受维度。
她强迫自己忍耐,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响起,繁杂的脚步声纷至沓来,男人被固定在担架上,抬上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担架和她擦身而过时,王思年似乎听到了徐建的低语:“一言为定。”
半个小时后,中心医院。
王思年按急诊科护士的指示,先去垫付了医药费,然后失魂落魄的坐回到急诊手术室外的塑料椅子上。
她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只能双手交错,枯等着。
中间手术室的外门开过一次。
医生刚一出来,等候的人群就蜂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王思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跑慢了两步,没有抢进里排。
“谁是田静的家属?”医生大声喊道。
立刻有个中年人应答,“大夫,我老婆没事吧?”
“挺好的,来,签个字。哎其他人都别围在这了,往外让让。”
余下的人虽然失望,但依旧不肯离去。直到医生转身,那扇门重新关闭。
王思年刚刚因为慢了点,没来及和医生搭上话,询问到徐建的情况。
她心中懊悔至极,不肯再坐下。于是像困兽一般焦急的在走廊里踱步,等待门再开的时候。
电子显示屏上,“徐建”名字后面一直跟着个红色的“手术中”标识,亮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那个小小的标识变绿了。
门开了。
“徐建,徐建的家属在吗?”
“在在在!”
“手术很顺利。病人输了600的血,现在在术后观察。如果没问题的话今天就转到普通病房,你可以先去交住院押金。”
算是徐建命大,他没有被灯牌的主体砸中。
锋锐的碎片虽然扎穿了他的大腿,但万幸停在了距离股动脉还有几厘米的地方。
如果动脉破裂,应该等不到送医,人就没了。而现在只需要输血,清创,缝合。
“这种情况下脾脏破裂的,我见的多了。你男朋友运气真不错。”医生都多少有点感叹,“是个有福之人啊。”
四个小时后,王思年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徐建。
他早就从麻醉中醒来,还带着止痛泵和滞留针。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上去不错。
“饿了。”男人看见她的第一眼,说的就是这句话。
好像她是个移动小饭桌。
“我刚问大夫了,你明天才能吃普食,今天先喝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