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就是他哥嘛!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皇帝所在的官船。
大约是随行之人€€人€€数过多,尽数下船恐怕还需要点时间€€,那艘显眼无比的船仍然泊在岸边,挡住了对岸所有窥视的目光。
云继影一挑眉,虽然从这小少年身上€€所穿衣饰便可以初步判定对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跟皇帝一同登船赏龙舟的,除却一应护卫宫侍,随行的无不是荣宠加身的官员与妃嫔。
且不见,皇后今日都未曾随行圣驾,皇帝带的乃是宠冠六宫已久的惠妃。
他心生好奇,试探一问:“不知€€小郎君兄长名讳。”
温巳言毫不犹豫卖哥哥,脆生生道:“温巳年!”
温巳年……
这熟悉的、叫他印象深刻的姓名。
云继影笑得越发真心诚意,“原来是温大人€€,确实是年少有为,闻名遐迩。”
可这话说€€着说€€着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头了。
是熟人€€的话,那他便也不用客气,一把将€€少年手中冰糖葫芦抽出来,得到€€了一个可怜兮兮满含不舍的眼神。
“我瞧你也无伴,不如一路同行吧。”
温巳言忙不迭点头,没隔一会抬头看,心里暗忖,这姑娘美€€则美€€矣,就是个子€€实在有些高,声音也有些粗。
但是他哥年纪也实在大了,没得让他挑三拣四的机会了。
他比划了下这姑娘的身高,暗中与自家兄长进行了一番对比,惊奇地发现€€这姑娘大约跟他哥差不多高。
没关系没关系,待他回去就叫陈娘给他哥的鞋底绣得厚一些!
方才,他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偷溜出来,跑出来之后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肉疼一边深深感叹云京城这个物价,确实有些高得过分,难怪哥哥时常感叹要养不起家。
一两便一两罢,一个糖葫芦能€€换回来个嫂子€€,划算!
谁叫温巳年年纪见长却不操心婚姻大事,只好由他这个弟弟来代为操办了。
唉,就是说€€,这个家没了他可怎么办才好哦。
*
河岸不远一处茶馆二楼雅间€€。
白衣青年轻举手中茶盏,垂眸吹拂,盏中茶叶飘起又落下,他维持着眼前这样的姿态已经许久了,仿佛能€€将€€一盏普通的清茶看出花来。
有一高大侍卫抱剑随立于他身旁,低头沉思€€,脸上€€覆着一副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玄衣男子€€终究是不如他沉得住气,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
容辞端着茶杯,轻斟浅酌。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玄衣男子€€双手端着茶盏不住摩挲,神色间€€带着一股怀念的意味,“我还以为……”
容辞支肘撑着脑袋,目光穿过茶馆的木窗缝隙,遥遥落在远处热闹不已的地方,没分给他一个眼神,漫不经心地道,“还以为我死了是吗。”
玄衣男子€€愣怔当场。
似乎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容辞清浅一笑,清冷矜贵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狭长漂亮的眼睛微眯起来,斜睨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道:“像你说€€过的,我这种€€祸害,轻易死不了的,且等着祸害他人€€呢。”
“……你没想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