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不才区区七天的假吗?”燕明难以置信, 将眼前这堆题册看了又看,不死心地€€复又数了一遍, 当真数出来十一这个数。
十一本!
一天一本都写不完。
这甚至还不是全部。
只是两科。
“师先生也就算了,容先生是怎么突然也中邪似的,布置了如此之€€多的课业?”
要知道€€,容辞已€€经是一应先生里面最佛系的了,课上课下都几乎不留课业。
傅元晟截断他的话头,摸着下巴收敛自己€€的笑意,自从€€知道€€燕明拥有€€师先生的“独宠”之€€后,他便一直是这么乐不可支的样子。
“我€€听说,这是梅院的某位先生单独出的题册,容先生只不过借来用的。”
燕明脑袋抵着桌子,痛苦地€€想,容先生是作业的生产者还是搬运工已€€经不重要了,殊途同归,这些作业最终都要成为削减他快乐假期的罪魁祸首。
傅元晟挑眉,不知道€€燕明在痛苦什么,这么一小摞题册,全部抄写完最多也用不了两个时辰。
时常被€€自己€€亲爹罚抄家€€规的学渣少年摇摇头,觉得燕明还是受罚的次数太少了,多抄抄,这速度不就上来了么?
这样薄的题册,再来十本也无需废他多少功夫,不消一会便能抄完。
对,他甚至没有€€起€€过一丝自己€€写的念头。
但燕明不一样,虽说他在几日不间断的练习下,对于使用毛笔字已€€逐渐摸出门道€€,不似刚来时一般毫无章法,但到€€底还不算太过熟练。
能写,但写不快。
这么一本作业他得写上个把€€时辰,甚至还要更多。
思虑之€€下,他决定从€€现在就开始提前写,要知道€€,把€€作业留到€€回家€€做是对假期的不尊重。
这天中午,谢君竹回寝时,见到€€的是一个蔫了吧唧,无甚精神的小可怜。燕明就这么软软地€€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崩溃样子。
他有€€些讶然,明明今日晨起€€一直到€€分开时,燕明都还是一副精气十足的振奋样子,怎么将将一个上午过去,竟成了如此萎靡姿态。
发生了何事?
见谢君竹进来,接收到€€他疑问€€的眼神,燕明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用一副有€€气无力的声音抱怨道€€,“师弟,我€€有€€这么€€€€高的一堆作业……”
他手掌横放在桌子上方,虚虚比出来一个约莫半只手掌高的高度。
他说这话时并不是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而是将每个字的尾调拖得极长,声音便显得粘糊甜腻起€€来,与其说是抱怨,更多的像是撒娇。
谢君竹一愣。
有€€些学生的自制力极为糟糕,先生们担忧他们在这时日不短的假期里玩得失心,因此便会布置一些课业供复习用,同时也提醒他们需每日耕读不断。
弄明白他此番姿态来由后,谢君竹走近前去,落坐在他对面,将他垂落下来的额发撩到€€耳后,温声说道€€。
“每日只写一部分,便不显得繁多,我€€一同陪你在这写,可好?”
他的声线其实是清冷的,但放缓了速度说起€€话来却显得温柔至极,燕明点头应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哪怕这其实是一件极微小的事情,他心里也将谢君竹可能会有€€的反应猜了个七七八八,可仍然要亲自跟他说,再因为对方完全契合他预期的回答而兀自高兴不已€€。
他抿了抿唇,将其归纳为恋爱中的未解之€€谜其一。
往日在这个时间点他们早已€€一个铺桌一个磨墨,准备着一同练字,可今日这个情况……谢君竹想了想,正要开口暂缓这几日的习字进度,却先一步听得燕明说道€€。
“我€€们还是去练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