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谈话后,两人间气氛逐渐缓和,萧寒过了好久都没再说话,也不知同意了没。
半晌,他又回到之前的那副混账模样,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辰了?”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许羿愣了愣,他尚未习惯这个世界的计时方式,但单看窗外景象,也知道这会儿的天快亮了。
萧寒自顾自起身,边褪外衣边往榻边走,“朕乏了。”
许羿顿在原地未动,不远处的人便直接转过身,“还愣着干什么?”
他一脸复杂地朝其走过去,紫檀木榻边周围遍布薄幔,绣着鸳鸯的大红锦被摊开,之前二人在榻上争斗,被罩还撕开了一部分。
萧寒仅穿一件中衣,躺在榻外朝内侧拍了拍,“上来。”
见他依旧不动,萧寒挑起眉,“莫不是要朕请你?”
聪明人间的很多话都不必说开,意识到对方松动,许羿没再犹豫躺进里侧。
烛火熄灭,寝殿又陷入一片黑暗,许羿上来后就没再发出声音,萧寒也再未搞出幺蛾子,静静地躺在边缘,两人中间隔了两尺多。
一夜无眠。
翌日,宫女太监们备好梳洗用具,早早等在殿外。
萧寒到底还是小憩了一会儿,被门外动静吵醒,他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容后还愣了一下。
没过多久,许羿也醒了,二人猝不及防对上目光,又同时把头扭开。
玉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问他需不需要进来服侍,为了装得更像一些,许羿谢绝并说自己要服侍萧寒更衣。
外头的下人们耳朵竖起,闻言齐齐一愣。
殿内,萧寒皱眉看着眼前一直系不好腰带的人,从他手上接过,“朕自己来。”
不只如此,这人挽髻的手法也很生疏,萧寒看向铜镜里的对方,墨发披散,仅穿一件红色单衣,手指在他发间穿来穿去,垂着的眼皮底下透着些许不耐烦。
看得他也不耐烦起来。
“不会束发?”
许羿心下叹了口气,放弃眼前的事,“国公府没人教过我。”
萧寒挑眉道:“这种事日复一日,光是看也能学会。”
就在许羿不知该怎么搪塞时,萧寒回头看向他,随即站起身。
他扬起下巴朝向身前,示意对方坐下。
“朕只教你一次,你给朕记住了。”
他利落地给眼前人梳了个发髻,随后又对着铜镜整理了下自己的,微微倾身靠近。
“装也要装得像一点,你说是不是,爱妃?”
他的话语声很轻,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语气却莫名地让人浑身发冷。
下一刻,他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不知意味地笑了一声后,径直划向自己手臂。
鲜血径直下流,他面色不变地走到榻前,使锦被上的红色更深一分。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许羿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他就已起身戴上冕旒,扬长而去。
“奴婢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