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从家族的安排快速的订婚,结婚……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宴衡修却突然发病了。
宴陆笙闭起双眼,所有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白郁的病是造成他直接离去的源头,或许当初他还曾试图联络过宴衡修,只是那时已经迟了。
他等来的是宴衡修的一纸婚书,和即将于门当户对的千金步入婚姻殿堂的消息。
那时候的白郁……该有多痛啊。
宴陆笙茫然的退开两步,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骇人,白郁忍不住道:“宴衡修,你没事吧?”
在宴陆笙眼里,白郁已经是无数重叠的倒影。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撕裂开来,整个世界都碎成了无数片,除了痛,还是痛。
白郁看见宴衡修这样,声音里带着惊恐:“宴衡修,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宴陆笙全都明白了。
白郁恢复了记忆,却不是属于他的记忆,他回到了刚和宴衡修分开的那段时间。
白郁惊疑不定的看着宴陆笙,他额头上冒出点点汗珠,说是面如金纸也不为过。
比起他,宴陆笙倒更像是生了重病快要死去的那个人,白郁没有错过宴陆笙眼里的沉痛。
那种深刻到让人为之震撼的情绪,让白郁的心也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难道?是他误会了?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这个愚蠢的,可笑的念头,晏家继承人的婚事怎么可能随意的取消?
白郁颤动的睫毛还是泄露出了他的心绪。
宴陆笙深深地凝视着白郁,他没有错过白郁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
他太过了解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这么多年他用着高傲来掩藏自己内心的脆弱,用冷漠来伪装自己。
可笑的是,他还是给了他伤害他的机会。
宴陆笙扯动嘴角,他低着头,想要竭尽全力的安抚白郁,“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取别人呢?”
白郁瘦弱的胸膛接连起伏数下,他以为自己的心脏不会再因为宴衡修而感到疼痛。
可是现在,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郁无法否认,他其实从心底希望这宴衡修能为自己取消这场婚礼。
见白郁没有回应,宴陆笙眸子里难掩失落。他蹲下来,仰视着白郁。
他能看到白郁挺秀的鼻尖,淡色的唇,病痛已经夺走了他太多,即便如此,白郁看上去依然有种惊人的美。
宴陆笙轻轻的亲吻起白郁冰冷的指尖,冰凉的药水让白郁的手脚冰冷沉重,他无法感知这个轻柔的吻。
可是宴陆笙的神情是那么的诚挚,那么的情深,他就连想要抽回手都做不到。
白郁的大脑一片混乱。
宴陆笙笑了笑,他道:“是谁告诉你我要结婚的?”
白郁皱了皱眉,显然宴陆笙的这个问题让他回忆起了不愉快的记忆,他冷淡道:“你母亲。”
宴陆笙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他又试着问了白郁几个问题,确定他只是恢复了分开后的那段记忆。
关于之前的记忆,和遇见他的记忆白郁则都忘却了。
或者说,那些记忆现在只是暂且的沉睡在他的大脑里,不知何时就会全部记起。
到那时,就是他彻底被宣判死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