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来人一身玄金色宽袍,拢在暗处的面容锋锐,露在光色外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亦如记忆当中的那般清贵疏冷。
这是,摄政王。
“嵇宴,你当真没死。”
嵇宴把玩着手中的黑玉骨扇,掀了掀眼皮子,“陛下未死,孤岂敢先死。”
明明是十分恭敬的一句话换到嵇宴的口中却是带着一股子讥诮之色,直到这个时候嵇君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而面前的这两个人怕不是早有准备。
但现如今这个情形,在想退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好在他早有准备。
嵇君策冲着两个人扫了一眼,手指微微动了动,“来人,给朕杀了他!”
随着嵇君策的声音落,四周隐藏着的死士应声而落冲着嵇宴就冲了过去。寒光划过眉眼,映着嵇宴的眉眼更添了几分疏冷,他嗤了一声,握着手中的黑玉骨扇迎了上去。
另一侧,沈执清握剑抽身之时朝着嵇宴看了一眼。
看来,这一次他和嵇宴猜的不错,嵇君策果然是带了他身边豢养的死士而来,这些死士全部直属于君王,是每一代君主都会训练的,用来保君主的性命。
这些死士他们不知疼痛,只知杀戮,他们会为帝王战到死。
若是换成别人这些死士可能会比较棘手,但是可惜了,这些死士碰到的是嵇宴,比狠,还没人比得过嵇宴。真把人逼急了,还不知道是谁更倒霉一点。
沈执清啧了啧嘴,抬脚将袭来的士兵给踹倒在地,他剑尖直指那士兵的脖颈再次低呵出声,“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本相可以饶你们不死!”
面前的士兵看了看四周面上虽是有迟疑,但手中的剑却丝毫未停。
身侧倒地的士兵奋起,直冲着沈执清而去,沈执清挥剑而起,“冥顽不灵!”
另一侧,嵇宴手中的黑玉骨扇都未打开,扇柄在手中旋转了片刻就被那双修长的指尖横握,与人错身而过,一道血痕便出现在了死士的脖颈之上。
血尚未流出,人便是倒地气脉断绝,整个过程下来,不过刹那。
嵇宴直起腰,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子,“一起上吧。”
嵇君策眉眼一眯,抬手对着人命令出声,“去。”
他倒要看看嵇宴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在死士扑上前来的同时,嵇宴嗤笑了一声,纵身而起,黑玉骨扇打开,骨扇之上金枝艳丽,映着那清贵的容颜多了几分的邪肆,扇子挥出,扑上前来的死士脖子之上皆显出了一条血线,嵇宴飞身跳出了包围的圈子,脚尖落地之时,身后的死士纷纷倒地。
再看过去的时候,所有的死士已经全部死掉了。
嵇宴抬眸,“还有什么招数?”
这些死士全是皇室费尽心思豢养出来的,耗费了多少心思,竟然……一招,就被人全部杀死了。
嵇君策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握紧了手里的剑,笑出声来,“都说摄政王一把黑玉骨扇武功冠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冠绝榜排名第一的公子,陛下以为是摆设吗?”
带着轻笑的嗓音在一旁响起的同时,嵇宴便偏头看了过去。
嵇君策亦看了过去,只见沈执清已将人解决,正拎着手里染血的长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随着他走近,剑身之上的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平时白衣胜雪的丞相此时浑身上下染了一层杀伐之气,像是从战场之上刚下来的杀神,连往日里温和的眼底都染了一层猩红。
嵇君策的脸色难看至极,倒是嵇宴在见到沈执清之后,那疏冷之气消散,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将那溅在沈执清面上的血迹抹去,“都弄脏了。”
沈执清:“还不是为了看你,愣了一会神。”
嵇宴轻笑了一声。
嵇君策:“……………………”
这两个人就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