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清将思绪抽出,他看着手中折法一模一样的纸鹤,若有所思。
刚刚在流云台,他骗了嵇宴。
这纸鹤他会叠,而折法是他的母亲教给他的,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嵇宴,你为什么会?
沈执清将那皱巴的纸鹤攥在了手中,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风带起屋外的雪飘了进来,将沈执清随手放在窗台上的纸鹤吹掉在了窗外,滚入了风雪里,那一抹红,像是这雪色之中的唯一艳色。
浮春姑姑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望向窗外有些愣神的沈执清,“相爷。”
沈执清将手里的纸鹤塞到腰间走上前去,“姑姑,深夜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事。”浮春姑姑面色一变,将一封信递到了沈执清的手里,“这是君后派人递来的。”
沈执清拧眉,“君后?他不是在行宫吗?”
看着沈执清将手中的信展开,浮春站在一旁再次出声,“那人让奴婢告诉相爷,皇宫出事了,摄政王反了。”
沈执清将手里的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中所言是君后让他即刻带兵前去皇宫支援。
浮春:“相爷?”
沈执清:“怎么会?”
浮春没有听清沈执清的呢喃:“相爷你说什么?”
沈执清的眉头皱的更紧。
明明白日嵇宴方才将手里的所有活都扔给了他,他分明是生出了隐退之心,怎么可能反?
就在沈执清心绪纷乱之际,守备军统领闯了进来,“相爷!不好了!皇宫突生大火,恐有大变!”
九卿之首的周景紧随其后而至,“相爷刚刚我收到消息,说是摄政王他反了……”
“不可能。”沈执清攥紧了手里的信封,“南梁摄政王权倾朝野,他若想反早就反了,为什么会等到今天?”
“是啊,我刚刚在路上还在纳闷呢……”沈执清在眼前踱步而出,周景赶忙叫住人,“相爷你去哪?”
沈执清:“流云台。”
他要亲自找他问问。
周景:“那我们呢?”
沈执清:“都给我等着!没有本相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相府之中突然一片混乱,有府卫跑了过来,“相爷不好了,好像是摄政王的人把咱们相府给包围了。”
嵇宴到底在搞什么?
沈执清拧紧了眉头,他回头朝着守备军统领看了一眼,“将军,可愿意助我?”
守备军统领单膝跪地冲着人拱手,“臣等愿听相爷差遣。”
沈执清转回身望向远处火光,“那就助本相出府。”
*
时隔几个时辰,沈执清再次踏入了流云台。
大雪下了一天,此时的流云台已经完全被大雪给覆盖,夜色之下,流云台的露台下水面之上像是升起了一层雾,九曲回廊旁的雾凇隐在其中,像是阴雨迷蒙的幻境,带着一股子不真实感。
沈执清伸手一把将主殿的殿门推开,殿内的烛光随着殿外的风晃动着,在周遭的墙壁上拢出光影来。嵇宴就站在殿内,正朝着面前的火盆里烧着什么,风将火盆里的火苗带起,飞窜起的火光映透在那张清冷的面容上,晦暗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