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沈执清浑身一震,他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一步,可是嵇宴却丝毫不给他机会。

哪怕是片刻逃离他的机会。

嵇宴身后火光明灭,往日里幽深难测的双眸此刻却是眸光灼灼,比身后的光色还艳。

沈执清被这眸光之中敛藏的情意烫了一下。

他不明白。

在他的认知当中,他与嵇宴虽幼时见过,但自从他不做西河玉京的世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在京都相见,嵇宴已是南梁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而他不过是一个刚刚及第的进士。

两个人就算是见了面也礼数有佳,从未有过半分的逾矩。

可嵇宴这情,到底是从何而起?

亦或者只是戏耍之言?

面前的人面色变了几变,嵇宴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吐出的声音声色渐沉,“沈执清,你信我吗?”

再一次的问话,让沈执清将视线飞快的从他身上抽离,眼神有些躲闪的回答出声,“我信。”

“摄政王今夜刚见完人,人立即就死了,你倒是还没这么蠢。”

嵇宴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沈执清。”

身侧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沈执清恍然察觉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此时两个人地位悬殊,这骂出来的话,就是在挑衅对方的权威。

“那个……口误口误,我是说摄政王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怎么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执清摸了摸鼻子,在嵇宴的注视之下,走上前一步将视线落在了地上的尸体上。

刚刚随意的一瞥,他还以为是普通的什么刀。

此时,仔细看了看尸体脖子上的血痕,痕迹的模样却让沈执清蹲下身来。

他伸手拨开对方的衣服领子,将刀口看了一眼,脑海之中响起了一个兵器。

“银钩。”嵇宴已为他回答出声。

沈执清抬头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就伸手掰着四周官兵的伤口都看了一眼。

半晌,他站起身,“这些人皆是死于一人之手。”

嵇宴走上前,“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沈执清没回答他的话,视线而是落在了尚未完全烧完的马车上。

就这么一扫,他突然在马车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只金乌。

金乌振翅,暗金色的纹饰,正在逐渐被大火吞噬。

又是金乌。

这背后难不成也有雍玦的手笔?

放火烧车,目的就是烧毁证据。

既是如此,那宴霖必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这才让人一刻也等不了的想要除掉他。

想到此,沈执清就绕着马车走了两步,很快他就抬起手指着马车内出声,“嵇宴!宴霖他手里有东西!”

沈执清想要迈步上前,奈何大火太大了,根本近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