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溅沙而过,大大小小的营帐遍布在荒芜的土地上,在这片颗粒无收的旱地上,笔直地竖起了赤红色的旗帜。

寂寒秋色里,遥远天际遍布着火烧般的晚霞,秋风刮过残枝败叶,将旗帜拢起,复而又刮平。

旗上用苍劲墨黑的浓重笔触勾出二字:定北。

陈元狩跳下马,牵着仍坐在马背上的谢宣向前走。

一路走入将领的营帐,到处都有恭敬作揖的士兵,身着战甲,腰间佩剑,神采奕奕。

在注目里,谢宣翻身下马,陈元狩横抱起他,叫退了守在营帐前的士兵,稳步走进了营帐。

空无一人的偌大营帐里,陈元狩动作轻柔地把谢宣抱到床上,圈紧了他的身体,贪婪地维持了这动作许久,动也不曾动过。

谢宣环顾过四周,营里的一处角落放着将领的战甲,窄细锋利的长剑搭在战甲的腰部。

谢宣的肩膀被压得有些酸疼,问,“你把先前那把长剑赎回来了吗?”

陈元狩道:“不赎了。”

“为何?”

谢宣脖颈上的牙印已经消去了一些,陈元狩看得不悦,执拗地咬深了白净脖颈上艳红的齿痕,抱人的动作却温柔了许多,“会让我想到不高兴的事情。”

谢宣沉默半晌,微微皱了皱鼻,低声道:“你身上有好重的血味。”

尽管陈元狩的衣服上干干净净,显然在见他前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依然没能将这浓重的血味彻底消去。

陈元狩一动不动,只轻轻嗯了一声。

“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陈元狩低眉,看向神情不悦的美人泛红的薄唇,一点点与人凑近,缓缓吻了上去,“就是杀了两个碍眼的人。”

这个吻很温柔,连技巧也不同于以往的青涩粗暴,变得熟练了许多。

谢宣体验了一回正常的亲吻,同时感到有些气愤,陈元狩明明会接吻,为什么非得三番两次凶狠地咬他。

夜深后,军营外的火光接连被熄灭。

陈元狩吹灭了床边的灯,在被褥里搂紧了怀里的美人。

静了片刻后,谢宣转过头,问,“你睡了吗?”

“没有。”意料之中的回答。

“你送我的狗还在皇宫里。”

“……”

“归根结底你也是它的主人。”见陈元狩不说话,谢宣把头转回去,背对着身后的人,慢慢道,“所以你得把它救出来。”

陈元狩点点头,“好。”

“还有我的马。”谢宣补充道。

陈元狩笑了笑,又应道:“好。”

谢宣思考半晌,总觉得还有什么话没讲,努力思忖后,又问,“我昨日穿的那件衣服呢?”

“平日里没人坐马车,应当还在车上。”

谢宣道:“把它烧了吧。”

陈元狩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