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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海域上空，高到云雾之处，一样貌普通的年轻人俯视着下方，那双异于常人的灰眸被易容术遮掩住了，看气质仍然无法将他当作寻常人。

纪无尘在琈山秘境补全了神魂，再用道统便没以前那么吃力，更别提他拿了韶云留下的，适于万法之眼天赋的天机道传承，修炼百载后，虽只有元婴境阶，但说是霁华之外最厉害的天机道修士也不为过。

纪无尘的气息兀然变得虚无，就像人已经不在此处，离他不远的朗月道君瞬间褪去百无聊赖的模样，目光如电，看向小辈原来所站之处，确认人还在那里，才放下提起的心。

年轻人站在云端，目无情绪，他淡漠地看着蔚蓝的海域，宛若神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下界。

说他像神明，并非夸张，男子好似合身天道，虚无缥缈，他在，生灵却注意不到，他对目光所及之处面临的命运，一眼看穿。

在海域表层活动的小妖，突然寒毛直立，彷佛一切秘密乃至神魂都无所遁形

，他们惊恐地游向深海，想躲避未知的恐怖存在。

神明偷窥了命运，也准备拯救苍生，他违反了法则，所以也要付出代价。

纪无尘趁朗月道君没有看他这边的时候，用净尘术清理干净了七窍流出的血，头内仍有一股铁锈味挥之不去，他吃了一颗异常珍贵的丹药，让衰竭的内腑恢复了些生机，幸好易容一直没有撤去，外表上看不出问题。

“道君，我们是要将结果告知妖王？”

抱剑伫立的朗月侧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纪无尘几眼，他活了几千年了，眼力是有的，啧，小崽子，说什么量力而行，这些小辈还挺能担事儿。

他不知道，在纪无尘的观念里，只要不送命，就不是逞强了。

“碧海楼就在二十里之外，还找什么妖王。”

朗月带着小辈去找在沧月海域有话语权的人，顺便也为这小子多要些好处，妖域首先就要负责治好他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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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尘看到了噩灵将顶着何种样貌出现，他不擅作画，直接施术将碧海楼的一个小弟子变了模样，楼中的长老连用留影石记下了几张面孔。

“还劳烦小友带我们去事发之地，我等也好早做防范。”

偌大海域，一大片地方都没有名字，说是说不出来了，妖修们就指望人亲自带路。

纪无尘还没说什么，朗月冷哼一声，“拿域图来，地方指给你就行了，无尘为你们妖域可是受了大罪，拖着重伤来帮忙，你这老家伙好意思拉着人四处跑？”

龙龟长老不敢跟这位出了名的爆脾气剑修呛声，讪笑着，“是我们太心切，没顾忌到小友，连孚，去找张域图过来。”

命弟子去寻物事，稍微驼着背的老人家继续待客：“妖域之前许下的承诺都做数，纪小友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纪无尘也没想让外人白占他便宜，他细细思索妖域有何好物，旁边的朗月毫不客气地开口：“一千万极品灵石，对妖域不成问题吧？龙血果，延年丹，养魂丹，两根至少五千年份的雪参，这孩子得好好补补，焚山晶石来两箱吧，还有……”

朗月比宗里的小年轻更了解妖域有什么稀世珍品，地位在这里，也更好开口，纪无尘听着，在心里暗暗点头。

长老：“……”

已经说了三十几样珍品了还没有停下，老龟和善的笑容笑容逐渐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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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域的某座城内，身着月白长衣的俊秀和尚，拿着念珠缓步前行。

人多的地方也没挤着他，因为路人一见他便心生好感，心情莫名放松了许多，嘿，这小师父长得可真干净，看起来跟佛相一样的慈悲。

他们有种挨着小师父就是对佛不敬的感觉，所以路人都放轻了声音，也没沾着他，缘生一路走的很顺畅，直到一个跌跌撞撞的醉鬼摇晃到他面前。

缘生见男人快跌倒在一个小摊子上，他及时赶了过去，一掌贴上醉鬼的肩，毫不费力地撑起了五大三粗的男人。

“施主，可还能站稳？”

醉鬼不耐地挥开缘生的手，“滚开！我可是修士，喝点酒岂会醉到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