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犹豫了一瞬,修长的手指隔着衣袖,轻轻地抚摸着小蛇身上的鳞片。
小蛇过了许久,才勉强给出了一丁点的回应。
沈玉霏用蛇尾,不轻不重地拍开了梵楼的手指。
……这就是还在生气的意思。
梵楼的手指无声地收了回去,又等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再次探过去。
这一回,还是被拍开了。
玄机门内热热闹闹地举办着合籍大典,梵楼与沈玉霏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不断地闹着只有他们二人才乐在其中的“小别扭”。
等合籍大典接近尾声,玄机门的弟子将穿着嫁衣的师妹接上法器,沈玉霏才勉勉强强地给出梵楼一丁点的回应——他将尾巴探出衣袖,勾住了梵楼来不及收回的手指。
紧接着,蛇身也跟着手指,拧巴地游了出来。
他顺着梵楼的手指盘到掌心,别扭地问:“嘶嘶——阿楼,你说,若是……若是今日的合籍大典没有修士愿意来,玄机门那两个成婚的弟子,会不会……很羞恼?”
梵楼默了默。
梵楼回答沈玉霏的问题时,总不是很干脆。
毕竟,妖修的思维同人修有根本上的区别。
梵楼不会在乎合籍大典上的修士,就像是沈玉霏不会在乎,一条蛇妖应该将自己盘成何种模样。
“属下觉得,不会。”梵楼缓缓开口。
沈玉霏吐了吐信子,若有所思地游回到长案上去了。
梵楼的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杯酒。
小蛇凑过去,小小的脑袋探进酒盅。
他闻了闻,不由自主地吐着信子,也顺势尝了尝酒。
……不及合欢宗的杏花酿。
沈玉霏如此想,却还是挂在酒盅上,咕嘟咕嘟地将酒喝了个干净。
以他的修为,这么一小杯酒,自然不成问题。
但沈玉霏忘了,自己现在是小小一条蛇,即便成了白矖,也是个身形只够绕住梵楼手腕的蛇。
他喝完酒,挂在酒盅上,一下子没能将头抬起来。
还是梵楼察觉到异样,伸手用手指勾着小蛇的蛇身,将他捧回了手心里。
只这么短短一瞬,梵楼就意识到沈玉霏的不对劲了。
若是往常,宗主被他这么用手指勾,怎么也得甩着蛇尾,抽他的手背。
但现在,小蛇不仅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掌心里,还用脑袋不停地蹭他伸过去的手指。
“嘶嘶——阿楼。”
沈玉霏的确有了醉意。
他追随着妖修的手指,吐出的蛇信沿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游走,像是在舔梵楼的手指,又像是要将妖修的手指含住。
猩红的细舌在妖修的眼里,莫名地变成了宗主的舌头。
若是宗主含住了他的手指——
梵楼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念头激得喉结滚动,托着沈玉霏的手掌也兀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