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你第一次说不要属下的时候,下雨了。”
梵楼沙哑的嗓音如汹涌的波涛,猛地拍打在了沈玉霏的心弦上。
他几乎控制不住,立刻就环住了妖修的脖颈。
梵楼默了默:“属下不该这般在意,惹宗主不快,但属下……忘不掉。”
那样的挫败确忘不掉。
梵楼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激动万分地来到临月阁前,听见临月阁内沈玉霏的呵斥时,有一滴雨水,冷冷地打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他的一颗真心,还没有送出去,就被沈玉霏毫不犹豫地丢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往后,梵楼就认命了。
他仿佛天生得不到沈玉霏的欢喜,天生就是个惹宗主不快的废物。
他只是想,若是重新回到那个阴雨天,做些什么,能让宗主更依赖他一点。
所以,梵楼不受控制地用妖力将沈玉霏拖入梦境时,遵循本心与执念,回到了阴雨缠绵的日子里。
“宗主。”梵楼三言两语说完,苦笑道,“属下是不是又惹宗主不快了?”
将头埋在他颈窝里的沈玉霏沉默不语。
梵楼眼神一黯。
他比世间任何一人都要了解沈玉霏,也了解沈玉霏生气时的表现。
曾经,沈玉霏双修之后,也是连骂他都懒得骂,将他驱赶到法塔内,眼不见为净。
现下——
梵楼的瞳孔骤然紧缩。
沈玉霏不知何时支起了上半身,将他面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傻子。”沈玉霏眼神复杂地瞪着梵楼,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现在怎么会惹本座不快?”
梵楼:“属下在榻上,总是惹——”
“闭嘴!”沈玉霏脸颊一红,脱口而出,“那种时候,本座没有不快!”
他话音未落,就后悔了。
因为妖修沉寂的双眸因为这句话,闪烁起了金芒。
“不……不是。”沈玉霏的后颈一麻,腰也跟着软了,“本座……本座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到,日后自己的拒绝再不会被妖修当真,心脏砰砰直跳,“本座——本座不同你说了!”
沈玉霏羞恼地从梵楼的身上起来,翻身钻进锦被,再现身时,已经是一条同样气鼓鼓的小蛇了。
梵楼眨了眨眼,将手伸了过去。
小蛇果然不亲近他,而是用尾巴抽他的手指。
“宗主。”
沈玉霏一声不吭。
“宗主?”
沈玉霏将蛇首埋进了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