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霏趴在梵楼的鳞片上, 看得目瞪口呆。
化为螣蛇的梵楼又用蛇首去蹭他。
这一回, 他连尾巴都忘记了甩,任由对方将气息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天道是何意?”当刺目的闪电凝成细细密密的网,将山峰之上的法阵彻底笼罩时,沈玉霏忍不住问梵楼,“为何舍弃本座,去对付那条蛇妖?”
他用尾巴勾了勾梵楼的下巴:“快说,本座知道你有事瞒着本座!”
沈玉霏冷静下来,想到方才梵楼的阻拦,不由怒火中烧。
他心急如焚,恨不能豁出性命去破坏长蛇的法阵,梵楼倒好,明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却故意隐瞒,简直……简直摆明了是想看他的笑话!
沈玉霏怒急攻心,对着梵楼的蛇鳞,张嘴就要咬。
梵楼见状,立刻化为人身,将手指递过去,不轻不重地托住了小蛇即将落下的尖牙。
“嘶嘶!”沈玉霏气得蛇身都绷直了。
“宗主,属下的血……”梵楼慢吞吞地磨蹭着他嘴里的牙,将小蛇捧在手心里,轻柔地抚摸着鳞片,“喝不得。”
螣蛇的血于白矖而言,与情毒无异。
沈玉霏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见自己用力,梵楼的指尖也没有破的痕迹,就凶巴巴地呵斥:“本座偏要咬……你还不快用妖力包裹住手指?!”
梵楼依言用妖力裹住手指,由着沈玉霏从指尖咬到手背,又从手背一路啃到肩膀。
“嘶嘶。”
小蛇叼住了梵楼的耳根,“说啊,你到底瞒了本座什么?!”
梵楼望向法阵的目光一闪,托住了挂在自己耳朵上的小蛇。
沈玉霏懒得搭理他,身子一扭,又爬到妖修的头顶去了。
梵楼无声地叹了口气:“宗主,复生之术,有违天道。”
“……若被天道察觉,必遭天谴。”
“……可禁术之所以存在,必有存在的道理。”
“本座知道!”沈玉霏的蛇尾甩得噼里啪啦响,烦躁不安地追问,“那天雷劈完它,还会来劈本座吗?”
“宗主。”梵楼垂下眼眸,“属下的意思是,所谓的‘天谴’,既是这些天雷。”
“……就如同渡劫,只要挺过去,天道也就认可了你的存在。”
沈玉霏一愣,脑海中莫名地划过了一个念头。
但这个念头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眼前,他只关心一件事:“你的意思是,这些雷云若是在它的身上劈完了,就不会管本座了?”
梵楼以沉默作为了回答。
这也是他先前,并不着急的原因。
再者——
“白矖。”梵楼冷不丁开口,“宗主,白矖不会让它重生的。”
“你说它的白矖?”沈玉霏不解,“它都愿意献出生命,让长蛇剖骨布阵了,怎么临了了,还会反悔?”
“属下不知。”
梵楼的确不理解白矖那复杂的情感——梵楼的所思所想,皆由沈玉霏而起,情感更是全部倾注在了沈玉霏的身上,故而哪怕是同族,他也懒得去探究。
梵楼只道:“他不愿,属下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