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天雷落下。
沈玉霏手中的重剑舞出了残影:“可有复生禁术的法阵?”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且知道,梵楼怕是已经从只言片语中,猜出了自己重生的秘密,却偏要当面,堂堂正正地问,“那法阵——”
咔嚓!
梵楼忽而欺身上前,单手拎着骨刀,挡住了即将落在沈玉霏头上的天雷。
沈玉霏愣愣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梵楼,心底滚过一阵莫名的焦躁。
“你这样看着本座……是什么意思?!”
他恨不能揪住梵楼的衣领,将妖修的心剖出来,看看那颗本该装满自己的心,到底掺没掺杂质,一时间,竟急得修为又暴涨了几分。
梵楼默默地看着暴怒的沈玉霏,环在他腰间的手莫名一紧。
“宗主。”妖修眼中腾地燃起两团耀眼的火光,“宗、主!”
沈玉霏的后颈一麻,全然顾不上天雷,只问:“你……你要做什么?”
“宗主……为何而死——为谁而死?”梵楼手起刀落,暴虐的妖力震碎了倾落的天雷,“宗主修为高深,世间能有几人是宗主的对手?!”
说话间,那条桎梏着沈玉霏的腰的手臂,越收越紧,大有将他勒进骨血的架势。
沈玉霏被质问的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后,又是一愣。
且不说,梵楼从未用这般恼火的语气同他说话,他感到颇为新鲜。
就说前世为谁而死之事——
沈玉霏也羞于向梵楼承认。
哪怕他为了孟鸣之所做出的不明智之举,皆是因为颠倒爱恨的丹药,他大意之下中了招,也是实打实的事实。
沈玉霏不愿意说,梵楼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孟、鸣、之!”
妖修握着骨刀的手臂,青筋毕露,妖力涌动间,竟连天雷都被震开了一道“裂口”。
“本座……本座为何要向你解释?”沈玉霏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撑住梵楼的胸膛,在越来越热的怀抱里,硬着头皮强撑,“前世之事,已如过往云烟,本座——本座不想提了!”
“可属下会嫉妒。”
梵楼在天雷反应过来之前,猛地低头,咬住沈玉霏喋喋不休的唇,凶狠地留下了牙印。
他说话向来直白,此时尤甚:“属下心有不甘,属下知道,不该对宗主生气,可属下……属下要疯了。”
妖修话音刚落,身后的山上,就传出了长蛇得意洋洋的大笑。
“成了——成了!”
血红色的光芒在法阵的催化下,凝聚成了不断旋转的漩涡。
沈玉霏眼皮一跳,试图挣开腰间的胳膊,阻止早已疯魔的蛇妖复生:“阿楼,你……你给本座松开!”
“属下有罪。”梵楼眼神一黯,不顾他愤怒的呵斥,双臂用力,将沈玉霏牢牢地环在了身前。
沈玉霏此刻已经顾不上咒骂了。
他盯着那已经成型的法阵,剧烈跳动的心脏终是开始疯狂地抽缩。
痛苦,绝望,不甘……这些早已消失在沈玉霏心里的情绪,连残妆剑都压抑不住,在心尖上撞出一条缺口,然后喷涌而出。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他终是揪住了梵楼的衣领,“本座……本座好不容易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