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
他撩起眼皮,视线越过梵楼的肩膀,看向看似打扫干净的临月阁,抬起手臂,挥散了缭绕的血腥气。
“帮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视线所及,已经是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的冰晶了。
情毒蠢蠢欲动,沈玉霏却笑着将梵楼推开。
他单手拢进身上的血袍,呼出一口寒气。
细碎的冰霜凝在沈玉霏细密的睫毛上。
他这个人,无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向来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他还没有完全原谅梵楼。
“阿楼。”沈玉霏俯身,用寒冰般的手指,勾起了梵楼的下巴,“你是人修,还是妖修……本座从来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另有其事。
“你欺骗本座,本座绝不会饶了你。”沈玉霏撇下重重喘息的梵楼,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床榻。
他脚步所到之处,冰晶迅速凝聚,连他刚离开的长椅,都在咔嚓咔嚓的轻响中,被冰雪覆盖。
“你逼迫本座,本座也绝不会饶了你!”
记仇如沈玉霏,自然也不会忘记,梵楼擅自以身为囚,捆住老祖的同时,逼迫自己将残剑刺入胸膛之事。
他就是要恨,就是要报复。
因为那是梵楼。
如今周身热意涌动,已经被他的话震得失魂落魄的梵楼。
“宗主……不,宗主!”呆呆地跪在地上的梵楼像是终于明白了沈玉霏话里的意思,单手揪着心口,闷闷道,“宗主,不要……不要!”
他从地上起身,几步追上沈玉霏:“宗主!”
蛇妖金色的瞳孔震动不已,仿佛倒影在深潭上的粼粼夕阳。
“宗主——”梵楼即便追上了沈玉霏,手指也没能触碰到沈玉霏的衣角。
因为,沈玉霏是他的主人。
没有主人的命令,他没有资格随意亲近主人。
梵楼的自我限制,让沈玉霏毫无阻碍地走到了床榻前。
他双臂一抖,红色的长袍流水般从肩头滚落。
雪色覆盖了妖修的眼睛。
沈玉霏当着梵楼的面,脱去了外袍。
打扫完临月阁的蛇影再显。
这一回,它们盘踞在了床榻边,一条叠着一条,黑色的蛇身窸窸窣窣地拧紧成了黑色的暗涌。
那是梵楼心中深沉的欲望,具象化后的形态。
也是他对沈玉霏,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占有欲的化身。
“滚过来。”背对着梵楼的沈玉霏脱完了衣袍,好整以暇地倚在了榻前。
一具滚烫的躯体听话地撞了过来。
沈玉霏用一根手指细细地描摹着梵楼的面庞,手臂,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