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见愁与佛见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凝重。
“……离十五,就剩下两天了。”
同样意识到距离情毒爆发的日期将近的,还有黄莺与百两金。
合欢宗内,就只有这几人知道沈玉霏需要梵楼双修的真实目的,此时,也只有她们如热锅上的蚂蚁,齐齐来到临月阁的门前,求见沈玉霏。
鲜红的杏花从枝头跌落,又被寒风碾成了花泥。
暗香飘摇。
沈玉霏将自己关在临月阁中多日,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怎么回事?”没骨花匆匆赶来,见黄莺失魂落魄地跪在门前,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沈玉霏他人呢?!”
“慎言。”百两金难得稳不住心神,厉声呵斥,“宗主面前,岂有你放肆的份儿?!”
换了旁的时候,没骨花必定要同百两金吵上两句。
但今日,没骨花咽下了这口气。
她看着柳眉间布满愁思是百两金,老老实实地跪在了黄莺的身侧:“宗主,梵楼已死——唔!”
话音未落,没骨花的嘴就被佛见笑与佛见愁姐妹,一人伸出来的一只手,捂得严严实实。
“宗主,让梵楼从法塔里出来吧。”黄莺顶替没骨花,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女修自然巴不得梵楼死,但女修也知道,梵楼是能解沈玉霏身体里情毒的唯一之人。
生死之间,黄莺自然以宗主的性命为先。
“宗主,身子要紧!”
若不是解不开临月阁前,沈玉霏亲手布置下的结界,黄莺此时已经冲进临月阁内去了。
听着黄莺说话的没骨花,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梵楼……梵楼在法塔里?!
她迟钝的头脑艰难地运转了起来。
梵楼在法塔里,沈玉霏的新宠也在法塔里。
……梵楼不是死了吗?何时进了法塔?
沈玉霏为何要把两个男宠同时放进法塔里?
没骨花越想越是迷茫,越想越是不对劲。
她挣扎开佛见笑与佛见愁的手,捂着心口去看笼罩在月色中的临月阁。
梵楼……梵楼?!
某一刹那,没骨花的眼睛终于在惊骇中,一点接着一点瞪圆了。
一门之隔的临月阁内。
沈玉霏并非如合欢宗的长老们所想,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也不在乎情毒。
他衣衫半解,狼狈地倚靠在灵泉里,周身灵力震荡,溢出指尖的森然灵力,将温热的池水冻成了一块又一块冰晶。
彻骨的寒意凿开骨缝,从四肢百骸里钻出来。
饶是沈玉霏这般修为,也冷得牙关发颤,面若金纸——折磨他的,不是情毒。
也不知是不是那滴从眼睛沁入体内的蛇血在作祟,还是白矖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的缘故,情毒还没有完全爆发,昔日的热潮就被无尽的寒意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