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苦?”老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而是不断地将威压叠加在他的身上, “你要记住这一刻的痛苦!……如此一身好根骨,白白浪费, 你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一声声愤怒的咆哮让孟鸣之又回想起了可怖的前世。
重生前, 他明面儿上是玉清门人人敬仰的掌门师兄, 实则却被师父忌惮,长老疏远,还得时刻背负一身的符文,以防被老祖夺舍。
可是,今生,他已经很小心了,为何过得比前世还要凄惨?!
孟鸣之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也不敢在老祖的身上找原因,便将一腔无处发泄的怒火,都倾注在了梵楼身上。
他没错,他没错!
前世的他没错,今生的他更没有错!
千错万错,都是梵楼的错!
“我才是……我才是天选之子……”孟鸣之的神识发出一声悲鸣,“砰”得一声炸裂开来,现实中的他也痛苦地睁开了双眼。
满目红光闪烁如星辰。
孟鸣之茫然地环顾四周,发觉视线被繁杂的符文填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玉清门内,并被师父带回了静室,再次困于血色的茧子里。
这一幕是何其的似曾相识。
前不久,他意气风发地重生而归时,也被封印在了茧子里。
只是现在……
孟鸣之因失去四肢,痛得神情扭曲,额角冷汗滚落如瀑。
被削得半点皮肉不剩的白骨,早在符咒的侵蚀下,碎裂成渣,而他的神识融进躯体的刹那,疼痛自然也回到了意识中。
“起阵!”
伴随着孟鸣之的惨叫,玉清门的掌门与各位长老同时悬起了心。
他们结印的手不断地变换,无数道血色的符文冲天而起。
孟鸣之本就受损的身躯被一道又一道链接成绳索的符文束缚,皮肉被勒出血痕,骨头咯吱作响。
“不能让他出来!”长灯真人戾呵一声,双手狠狠往前一推,将最后一道符文打进了“血茧”内。
那茧子里包裹住的,仿佛不是他座下的首徒,而是他深恶痛绝的仇敌,动作间,没留半分情面。
孟鸣之被师父的灵力震得口中鲜血狂喷。
“……老祖。”他顾不上方才被老祖折磨过,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呼唤,“弟子愿献出自己的身体,只求老祖能助我渡过难关!”
“渡过难关?”玉清门的老祖悬浮在孟鸣之的灵台上,轻蔑地冷笑,“符文,法阵,封印……你们想尽办法,不就是害怕被我夺舍吗?”
“徒儿知道,老祖一心向道,终有一日,会踏上仙途!”血色的符文越勒越紧,孟鸣之呼吸间,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血腥气。
他知道,再拖延下去,自己即便没有被老祖夺舍而死,也会在符文的镇压下,丢了性命,故而硬着头皮发誓:“能以肉/身助老祖登天,是弟子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话音刚落,不属于孟鸣之的灵力,便在他的体内汇聚。
老祖的神识融入了他的身体。
断骨重生,皮肉筋脉迅速覆盖在白生生的骨头上。
孟鸣之长出了新的手脚,刻骨的疼痛却还久久不散。
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因为老祖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本座知道,你是不甘心死在这里,才违心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本座不在乎,本座只要你帮本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