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蔚然无奈,只好咬咬牙,又掏了九百两银子。
徐穆这才挥挥手,让手下人匀了一匹骆驼给他骑上。
驼队缓缓向北行驶,比骏马行走得不知慢了多少倍。不过郁蔚然看到那移动的沙丘,反而庆幸自己的坐骑被船家给骗走了,要不真不知那匹马进入这沙漠之中,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徐穆指挥着商队,故意在沙漠里兜圈子,一会东一会西的,迤逦而行。
如此走了几百里,郁蔚然才发现有些不对头,便问道,“流火国不是应该一直往西北走吗?怎么你老是在带着大伙兜圈?我还赶着到流火有急事,能不能加快点速度?”
“这个你就不懂了,你以为在沙漠中行走是这么简单吗?如果照你的方法,只怕咱们早就被风沙给埋了。”
老天爷似乎刻意要印证他的话似的,正前方刚才还晴得好好的,眨眼间就黑了下来。
“往东走,往东走,到沙丘下避一避这场沙尘暴。”徐穆大声招呼手下人。
那些骆驼似乎比人对沙漠里的危险更加敏感,早已朝东边奔去。
没过多久,天上的太阳不见了,仿佛一下子堕入了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等他们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沙土,郁蔚然擦了把脸上的沙子,终于见识到了沙尘暴的威力,这才没有再对徐穆的行进路线质疑。
就这么在沙漠里转了二十多天,终于来到一片绿洲,徐穆下令补给了些饮水,一行人又都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这才继续上路,出了绿洲,再次进入那茫茫的黄沙世界。
郁蔚然心里着急,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得了沙漠,万一耽搁久了,万建华那个贪官的人发现他不在渡口,只怕父亲就有难了,但是又不敢再催徐穆,沙漠里的气候实在捉摸不定,想快也快不起来,一个人走吧,又怕半道迷路,那可就更惨了,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徐穆带着大伙折腾了四十多天,终于走出了沙漠,指着前面绿色的草原说,“再往前走一百里,就到了流火国的帝都了,你是自己一个人走呢,还是继续跟着咱们?”
“当然是跟大伙一道了。”郁蔚然不假思索答道。
“没问题,不过得再付一百两。”徐穆伸手说。
“都给了一千两了,你还嫌不够?”出了沙漠,郁蔚然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底气顿时上来了。
徐穆见他伸手想要摸剑,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手下,“我一个人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加上咱们的这些兄弟,要宰了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你的杀招不就是‘平沙落雁’、‘有凤来仪’吗?这些在大爷看来,也不过是些稀松平常的招式,不信你就试试看。”
临行之前,郁灏然将郁蔚然的武功招式,强项和弱点都详细的告诉了徐穆,因此他现在是知己知彼,根本不怕郁蔚然翻脸。
郁蔚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沿途他并未显露出武功,这人怎么会知道他的武功底子?别人连他的一招一式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还真没翻脸的本钱。
“这位爷说笑了,出门在外,在下只求个平安,一千两都出了,又怎会在乎这一百两。”说着将银子如数给了徐穆。
徐穆收了银子,这才收起那一脸的杀气,“弟兄们,你们觉得该不该再送这位公子一程呀?”
众人齐声吼道,“既然他信不过咱们,就不该送!”
郁蔚然团团抱拳,“诸位大哥,行行好,刚才在下言语有冒犯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
“不送就是不送,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要还敢赖着不走,休怪咱们不客气了!”一个黑脸大汉粗着嗓子吼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拿出身上的弯刀,朝他围拢过来。
郁蔚然一见势头不妙,急忙转向徐穆,“大哥,你就发句话吧,在下实在不是有心的。”
徐穆怪笑说,“俗话说破财消灾,你身上放了那么多银子,给弟兄们一人一百两,我这话不过分吧?”
郁蔚然看着那十几把明晃晃的弯刀,实在没有把握打得过他们,只得又掏了一千多两银子出来,众人这才将他放走了。
郁蔚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心中忧愤,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他一向气量狭窄,这一路上吃苦不说,又接连被雄风和徐穆像耍猴一样耍来耍去,这一跤下去,竟然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到了黑夜,徐穆他们早就没了踪影,幸好天色晴好,抬头找到北斗星的方位,继续向前行去。
由于心中郁结,走起路来有些头重脚轻,一百里地花了七八天,好不容易看到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全都是帐篷,郁蔚然心中欣喜,谢天谢地,终于到了。
郁蔚然想方设法见到了呼延坦,将父亲的书信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