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濋拔出门上的匕首。
他穿着家居服,袖子挽到肘间,露出的手臂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疤。
洛斯想起他加入军区之前的经历,十年佣兵,称王之路,白濋能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
但,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会道歉。”洛斯推开肩上的胳膊,语气淡淡的。
这人刚才还对他出言羞辱,现在反而要他低头,哪有这种道理。
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白濋瞥了眼他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皱眉:“浴袍不太合身,沙发上有衣服,去换上。”
洛斯冷冷抬眼:“你什么意思?”
青年生了副温润的眉眼,却偏偏性情如刀。
白濋用指腹蹭了蹭刀刃,感觉到刺痛的快意,不由得温声含笑,像是妥协又像是哄:“不换就不换,那就乖乖待会儿,嗯?”
洛斯愣了下。
白濋转过身:“刚才那句话还没说完,谁给你的胆子,拿枪指着我的人?”
话音刚落,他就抓住塔西的肩膀,将匕首抵在塔西喉间。
没人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所有人都愣住了。
“塔西,你我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带着人围了我的住处,还说卖我一个面子,你要不要脸?”
塔西的脸刷一下就黑了。
洛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才是他认识的白濋。
白濋循声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无声对视两秒,又默契地移开目光。
“头一回听军区的人自称是我的前辈。”不知想到什么,白濋说着说着自己笑了,“我的前辈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你是活腻了,想找他们认识一下吗?”
他没点破,但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他只认死去的佣兵们是前辈。
塔西从军多年,被刀抵了脖子也没慌乱,却被他这番话气得够呛:“白濋,你想叛出军区吗?!”
执行队的人纷纷举起枪,这一次对准的目标换成了白濋。
洛斯皱了下眉头,快速跑回客厅,抓过沙发上的衣服穿好,同时四下寻觅可以用来做武器的东西。
白濋毫不在意地笑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外面车里有我的部下对吗,麻烦放了他。”
燕戮一直没有给他回信,执行队又在这个节骨眼找上门来,可见是出了岔子。
塔西没作声。
白濋也不多说,只将匕首往前送了送,刺破皮肤,挑开一道血线。
“放人!”
塔西一声令下,执行队的人立马行动,将车上的人带了下来。
白濋的脸色沉了下去:“你们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