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渠不经常请假，上值的时候待在内阁，下值比谁都跑得快。今日下午没看见他，他们有些稀奇。

“快做事，他下午递了条子。”顾焕崇说。

杨长修也退下去了，现在和王长明一起做邻居，两个老头子三月初就出去想要游遍天下。在内阁之中比较鼎力的就是柳应渠和顾焕崇。

下午昭烈帝带着柳应渠去爬山，他们爬的山不算是名山，在京城的郊外，青草葱葱杂乱无章，还有麻雀在枝头啄木。

昭烈帝做了一个手势，大内高手退下了。

昭烈帝不知从哪拿了一束小白菊放在沈忧的墓前，柳应渠也从袖子里拿出一束小白菊放在沈忧的墓前。

两个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昭烈帝走在前面，柳应渠犹豫着把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从另一个袖子拿出来放在了沈忧的墓前。

柳应渠心说，舅舅吃包子。

在墓前还栽两颗桃树，这是沈清梧栽的，他心疼他舅舅到死还是一个人，昭烈帝也很同样这个说法，另一颗桃树就是昭烈帝栽下的。

君臣两人又匆匆的回到宫里，昭烈帝随处瘫在椅子上让庞全给柳应渠上了一杯茶。

昭烈帝其实心里想法很多的，他认识沈忧大概有十几年了，在沈忧才当上探花郎的时候，先帝让他去选夫子。

这是老传统，选下来的人不仅是他的老师，更是他以后信任的臣子，当初的状元长得挺好看的但没沈忧好看，昭烈帝有点看脸，不严重。

他就喜欢沈忧那双眼睛，他指了沈忧，沈忧就成了他的臣子，他的夫子。

柳应渠没想别的，他喝杯茶有些犯困。

“柳卿，你……”昭烈帝抬起眼眸看一眼柳应渠，他发现柳应渠盯着桌子看，昭烈帝看自己的桌子，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陛下。”柳应渠回过神道。

昭烈帝：……

好不容易酝酿一点肉麻话，现在对上柳应渠真诚的眼神，不知怎么昭烈帝有点说不出口，如鲠在喉，不上不下卡着让人难受。

皇宫里下值的钟声响起。

柳应渠周身立马变了一个气场，但很快他就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从浑身“我好想下值”变成了“精忠爱国”，“忠厚老实”，“国家栋梁”。

昭烈帝：“柳卿你……”

柳应渠做出倾听状。

暴君又有什么烦心事，早说早下班，不然就是另外的价钱。

昭烈帝说不出口：“你下值吧。”

“是，陛下。”柳应渠退出了盘龙殿。

庞全把柳应渠送出去，他走进来笑着说：“陛下，柳大人还挺活跃的。”

跑得真快啊。

昭烈帝点点头，他想，他不和柳应渠说这些话，他应该也能明白。

实际上柳应渠并不明白，只认为皇帝有些今天下午回来盯着他看还挺渗人，他怀疑自己有什么小辫子落在昭烈帝手中了。

柳应渠让马车停一下，他去买了沈清梧最爱吃的糕点，还有小沉昭想要的玩具，小意疏想要的新枕头。

他回到家就看见家里三只崽崽，有个崽崽还哭着，吧嗒吧嗒的落眼泪，鼻子都哭红了，看上去颇为可怜。

等等三只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