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蹊本来以为自己会来一个惊喜诈尸,但打死没想到,天道给他玩了个大的,将他送进了以前的壳子里。
好消息是,这个身体容缨保存的很好,很健康,寿命肯定不止二十年。
坏消息是,他一醒过来就在魔域。
而且是被九州各地同时加固,连空间隙都给封得一条不剩的魔域。
成蹊当时那才是,想死的心都要有了。装了几天死,而后借机从封印他的棺材里爬出来,身体还没复原呢,先遭了一大堆的追杀。
幸好他能打,修为与灵力都在巅峰中的巅峰。他与魔神正面干了一架,有点打不过,然后在整个魔域东奔西跑,苟了几个月,总算在边域找到机会,从新生的空间隙里逃了出来。
不过如今他灵力被封了一半,虚弱得很,暂时还是不要打架的好。而且斗云台时朱雀街上人太多了,要是发生□□,怎么也得先保护过节的凡人。
还得想办法通知三重天,不知道今夜驻守仙官是谁。灵霄节,李景会过来帮忙吗?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身体换了,另一个躯体相当于死亡,李景指不定有多伤心。
要早点去找李景,告诉他,我还活着。
想着想着,成蹊就有些分神,直到一朵花落在了他头上,他抬眼。
“神君庇佑!天下太平!”
“四海安宁,万象升平!”
人潮声铺天盖地的涌来,如山似海,花灯如昼,天不夜。
大灾以后,幸免于难,今年的灵霄节格外轰动。虽说神君是假的,但九州过了这么多年的节日,一时竟也没有取消的意思。
成蹊在万人欢呼中抽剑,铮然一声脆响,长袖轻摆,在丝竹声中,学着记忆中云舟上伶人的动作开始舞剑。
“今年的彩头是什么?”沈星河倚在酒楼边,从窗上往下看,桌案上摆着一筐牡丹。
“不会太贵重,大概又会是什么花花草草,逗小孩玩的。”叶淮安捏着朵花玩,他瞥了一眼云台,又将目光收回来,“你觉得玄天君真的会理我们吗?他现在整天阴沉沉的,我看着就害怕。”
“试试看吧,成蹊的身体不好一直放在三重天,总这样耗着,容易生魔障。”沈星河叹气,他看向街市之中缓缓前行的云舟,目光怀念,“几年前我们也斗过云台。”
“是啊。”叶淮安看着满街的人群,“恍惚如昨,物是人非。”
“李景死了,成蹊也没了,容缨在问心台清修,也就我们几个还在……”
“话说今天小白动作有点慢啊?怎么还没来?”
与此同时,云舟上一声悠长的笛音,随后由扮演神君的青年搁上今日彩头,长街上,年岁尚小的少年二话不说,忽然动手,十几个人去抢云台上彩头,场面一时异常混乱。
四五个少年转头被打倒,落了地,人群中传来起哄声。
“这次演神君的人,身段不错。”叶淮安撑着脑袋,冲着下面吹了声口哨。
“等等。”沈星河忽然起身,“上面的人不对,你看最底下那个伶人,他身上带了刀。”
叶淮安仔细看过去,发现朱雀街的那条云舟上的人确实有些不对劲,身形紧绷,一点庆祝的意思都没有,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过去看看,你去通知附近的仙官,尽可能的疏散人群。”沈星河吩咐道,随后踩上栏杆,从楼上一跃而下。
成蹊在云舟上扮雕像,他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个少年去够头顶云台,却被另一人打下,他没踩稳脚下,朝着地面倒下去,成蹊伸手扶了一把,得了对方感激一笑。
云舟内,那十几个魔物按住了随身的武器,打算动手,为首的魔物催促道:“扶什么扶,你站的高,待会儿给我们指路,绕一圈,逮几个小兔崽子以后,咱们再从水路下去。”
成蹊看了一下朱雀街旁边的排水口,陷入沉默。难怪九幽的魔物一点也不怕困在成里,爬下水道这确实是条人族很追上去的路。
成蹊转着剑,思考自己现在出手偷袭能够解决多少个。顶天了解决一半,剩下的几个如果跑进人堆里,绝对会引起骚乱。
还是人手不够啊。
要不想办法再拖延一下?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个玄色的身影,从楼上跃下,朝着云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