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年倒是不管,也没空管。
他三年没回京,肯定不是在京城里头没事。
他是太子,不管是东宫,还是朝廷,需要他的地方多了去了。
除了政务之外,三年时间,京城里头的权利分配换了个模样,他得认识这些新贵们。
空下来的时间,他还得跟他爹娘和尉迟兰,仔细讲怎么通过运营取得优势,从而获胜。
讲课的地点还是放在宋婉的宫殿里。
竺年弄了一块木板,钉了纸,在上面写板书。上头是一张大梁陆域的舆图。
“我们的目的是占下这块地,手段除了把敌人杀了,还可以把人赶出去……一点点压缩敌人的空间。东到迁山,南到蒲岭,北到北部六州,西到奚地和一部分的黑荥州。姜卓看似攻下了大月,其实不过是钻进了一个更大的套子里。他也想运营,慢慢盘活经济民生,但他把京畿的一大半和几乎整个沃州送给了我。黑荥州是一个刻意放开的口子,围三缺一,等姜卓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缺的一,也给堵上了。他这时候再想打,已经没得打了。”
“那他要是一鼓作气,直接把整片北地占下来呢?”
“那他打下来的会是一片废墟,没有姜国那些门阀世家的支持,姜卓哪怕咬下来一口肥肉,也吃不进自己嘴里。他受到的制约太大了。而他这个时候想回老家去,老家也已经被先生扫平了。”
口袋是一点点扎紧的,不想闷死,就只能冲出口袋去。
竺年说了半天,竺瀚突然来了一句:“去年你见着你外面那个父皇了?”
他对姜卓随随便便收他儿子当义子,始终耿耿于怀。
他这个亲爹还没死呢,他姜卓自己好几个儿子,干嘛非得抢他儿子?
亲爹都没多少时间和亲儿子好好相处,凭什么姜卓就能经常得到他儿子的侍奉?最糟心的是,还给他儿子定下了这糟心的姻缘,搞得现在他难受无比。
“啊?”竺年被问得一愣,“没有啊。”
他还以为自己忙忘了,去看尉迟兰。
尉迟兰也摇了摇头:“没有。父皇说的是安昌那边?”
竺瀚奇怪:“姜卓不是去安昌了吗?”
“没有。他过安昌,往更西面去了,现在不知道定下来了没有。”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们肯定不会允许一头恶狼在身边筑巢,“派人跟了他们好长时间,肯定是出安昌,再远就没跟了。”
就是跟的时候,顺便把安昌给打了下来。
就,真的是顺便。
安昌先前自己就内乱,偌大的地盘自己打了个七七八八。紧接着又被尉迟邑把王都给平了,剩下的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尉迟泰河领兵过去,把几个已经退化成强盗的小股势力给灭了,剩下的百姓直接就把他们奉为新王。
这些事情,尉迟兰没说。
家族惯性发作,就爱四处发展后手。
当然,竺年是知道的。目前整个安昌从上到下的全套体系,都是竺年一手制定的。
去年所谓和安昌建立新的贸易线,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那你们真是和安昌建了互市?”
“对啊,互市之外,主要是贸易线。西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引进了一些蔬菜瓜果和粮食。卫州农院那边在抓紧选育,我奏折不是写了吗?样品还送到这边农院了。哦,得抽空去农院看看。”
农院是包含在大梁整个教育体系内的。由于大梁面积广袤,各种地形气候差距甚远,各地都有农院,研究适合本地种植的作物,以及改进作物的产量和其它抗病、抗虫、抗旱涝之类的性状。除了种植业,自然也包括了畜牧业和渔业。
另外农院还有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就是改进农业生产工具。
农业始终是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
钱,不能吃,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