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啊?”
张知府挺直腰板:“反正就不能拆!”
竺年不开心:“沃州是有钱,但是最近经历这么几年,都有钱到把闲钱弄来建庙了?”有钱也只是相对而言。见识过上辈子物资过剩的时代,沃州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张知府倔强解释:“庙里头没搞那些神神叨叨的,有义诊,有学校,有庙会,都是和百姓生活相关的。不能拆!”
什么神神叨叨的都没有,只有嬉王一家的龙王像。
这怎么能是神神叨叨呢?
这不是百姓给嬉王一家立的生祠嘛,是寄托百姓们对嬉王一家的感激之情。
有人来催竺年:“小王爷,得起航了。”
竺年无奈,最后交代:“少搞那些!”
张知府……张知府倔强!
送走了竺年一行人,又得安排竺年送来的一部分军队,其中有一支峪州来的水军,也有一支正经两万人包含骑兵和神火手在内的陆军,极大的缓解了沃州的防守压力。
在一番交接安排之后,有人就换了私服,想去看龙王庙。
沃州府衙的一众官吏这下知道了竺年对庙宇的态度,还以为这些人是想着去毁庙,死活拦着不让他们去。
最后逼得人掏了个“财神”玉牌出来:“大家都一样的嘛。”
“就是,谁不是瞒着小王爷呢?”
“这是王爷小时候?”
“可爱吧?我特意找了一块上好的白玉。”
“当谁没白玉似的。喏,瞧瞧我这个,不比你那个威武?”
“胖娃娃拿个贝壳算什么,你瞧瞧我这个龙王斩孽龙!特意选了块带黑的玉,巧色雕成了孽龙。”
“贝壳是钱!小王爷是财神!”
“财神算什么,龙王才厉害!”
张知府的管家过来请人去府里晚宴,看着眼前吵成一团,就差没动起手来,一时间连出声都不敢,满眼茫然:不都是自己人吗?难不成南王府的风格,当官的不是文武之争,还得斗法的吗?
竺年的船离开了二号码头后,并没有北上回京县,而是南下,在宁州的一个“野渡”停靠。
这个野渡比二号码头的小码头都更像那么一回事,往内显然还有各种内河设施,竺年站在船上看不清楚,见竺侯过来扶了一把,带他进到船舱说话:“码头倒是挺好的,怎么有股味儿?”
竺年这回住的船舱更像是个卡座,中间放一张能翻折的桌板。
竺侯坐在竺年的对面,顺手接过船夫递过来的面碗,先放到竺年面前,才说道:“这不是养的许多猪嘛,总归味儿大点。我这几年都把宁州猪的牌子打出去了,可惜你能吃到新鲜的少。本来去年过年准备了许多香肠火腿,结果你这倒霉催的,跑出关去了。”
竺侯是盛元长公主的学生,和竺年一起长大,情分不比别人,私底下说话没什么顾忌。
琉璃灯台稳稳卡在卡槽内,把河鲜面照得油光透亮。
“高祖奶奶可好?”
“她老人家身体向来没话说。听说现在管着你那位二姨逗闷子,说是比听梨园的戏班子唱戏都有趣。”竺侯觉得老太太的身体起码比他强。
竺年听了点点头,只能放下半颗心。有些事情没亲眼见,他肯定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你怎么不关心你亲奶奶?还是说,你还记挂着你那个干奶奶?”竺侯是猫舌头,吃不得烫的,一边拌着面,一边把碗里的菜心夹给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