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年闻到一阵焦糊味,提醒:“红二,炒糊了。”
“哦。”红二赶紧手忙脚乱把花生盛出来,又开始炒黄豆。
他得趁着难得有空的时候,多备一点零食。
虽然这些东西也不能算是正经零食,但好歹能解解馋。
至于为什么明明有自己人,却没有在看到竺年的时候就大开城门,这也好理解。
毕竟士兵也是长脑子的,人家吃的是卫家的饭,哪怕他是上峰,也不可能直接命令人家在对峙的时候直接给敌人开城门。
除非这位尉迟家的养子真的是不要命了。
显然事情没有到那地步。
但战事进行到今天,又不一样。
经过连日的围困,卫侯守也守了,突围也突围了,连城里纨绔养着玩的鹰都拿来放出去,企图找到求援。但都没有,鹰也被射了下来。
士气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打压,到现在剩下的唯一的希望叫做等春天一到,就有人来救。
至于哪里能来人?
近则姜扶、尉迟邑,中则上都,远则京城,总有人会来救他们的。
外面人又不多。
十来万人而已,连他们城里头的军队都不止这个数!
没错,卫州城内的军队数量差不多有小二十万。明明是一个几乎两倍于竺年军的人数,偏偏被打得没脾气。
连日来,那些神火炮围着城转了一圈,像一群狗一样把厚厚的城墙啃得七零八落。
最糟心的是,他们明明能把城墙直接轰塌了,偏偏就不。
这就很搞人心态。
若是城墙没了,打是打不过,是护卫着卫侯干脆冲出一条生路,还是干脆降了,总归是个说法,好过现在不上不下的吊着。
偏偏被围了这么多天,明明看着他们天天拿着神火炮推到这儿移到那儿的,但只要他们开城门一冲,立马正对面就会冒出来几门神火炮。
那位嬉王更是像个鬼一样,一个人就顶一门炮,站在箭楼里都有可能被穿过小小的射击孔被打死,特别可怕。
竺年提溜着一串卫州的官吏过来的时候,钱银显然还意犹未尽,拿着巨弓的手往后藏了藏:“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竺年不吭声,歪头看了看他背后的弓。
钱银试图挣扎一下:“再借我玩几天?”
“好啊。”竺年一口答应,只是感到奇怪,“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笨重的武器吗?”
武功到了钱银这种程度,其实已经无所谓短板了。他力气很大,弓马娴熟,若是他穿上盔甲骑上马,虽然不能率军指挥作战,但绝对是一员猛将。
只是他性格使然,更偏向于暗搓搓做一点事情。无论是武器还是护具,都更偏向于轻巧一类。
钱银没想到竺年答应得这么爽快,人还有点懵,仔细打量了一下竺年,发现他不是开玩笑,就放心地把巨弓解下来,放到营帐中间的桌子上,一边顺手和红二一起帮竺年整理行李,一边说道:“这不是不能摸进城里去嘛。卫侯老匹夫是真的能苟,人里三层外三层,守得密密麻麻,我试了几次,只能摸到城墙上。”
这还是因为城墙随时会被神火炮轰,不好布置太多的人,才能让他找到空隙。
“晚上去,拿着望远镜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钱银对自己的战果不满,其实对别人来说这已经很可怕了。
最可怕的是,别人都不知道他半夜去城墙上溜达过了好几圈。
竺年“嘶”了一声:“这么多人?亏得现在天气冷,要是夏天什么的,发生个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