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竺年这个人容易乱来,得有人看着。
没想到他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物,平日里牛马驴都骑过,也跟着军队行动过不少次,但第一次跟着一支纯骑兵行军,才知道什么叫磨人,两条大腿内侧磨出来不少血泡。
这行军速度也不快,毕竟要在敌后绕来绕去,不能引起动静。
别看祁二宝路都走不动了,但在军中却没有人抱怨。哪怕是刚开始有人不解,为什么要带上这个连基本功都不过关的人,就因为他是竺年的奶兄?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位一个人几乎就能包圆了整个军队的后勤管理。
祁二宝想推却,被李曲一背就背到了刚搭好的营帐里:“军医就不用了,我自己抹点药膏就是。”
竺年跟进来,就点了炉子做饭。
他有小铁炉子,不用像伙头兵那边要重新架炉子,直接拿了食材往两层的锅里头放。
底下一层是菜干肉干炖的汤,上面一层是烧腊饭。
他们出来没带多少东西,竺年没什么能够发挥的余地,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李曲吃完还揣了一个咸鸭蛋:“太咸了。”
竺年也觉得咸了点:“那你还吃咸鸭蛋?”
“我留着明天早上吃。”李曲拿着锅子去洗,没一会儿就拿着一锅子干净的雪回来,重新架在炉子上烧水。
过了一会儿,其余军队中的将领都吃过了饭,陆续过来,讨论明天的安排。
进入到这一片地界之后,随时可能会遇见姜国巡逻的士兵,众人的神情没有前几天轻松,全都做好了作战准备。
舆图上的箭头已经被画得面目全非,只能又换了一张新的。
竺年又用铅笔去标注,最后琢磨了一下,画了一个最大的箭头:“大方向往这里靠。”
其他人早就习惯竺年精准的判断,并不反驳,只是好奇:“尉迟邑在这里?”
竺年指着舆图上标注清楚的城墙的建设情况:“他的任务是驱逐安昌,那就是守还没有被城墙护住的部分。安昌大概率也在这里,那边带队的是尉迟泰河。最好能想办法和他取得联系,不行的话也可以和他一起,对尉迟邑进行前后夹击。”
尉迟邑要守卫州,不能跑也跑不远,丧失了骑兵最大的优势——灵活性。
作为一名卖国投降的二鬼子,尉迟邑底下的兵在战局顺利的时候还能听从他的命令,在战局不顺利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还真让他期待。
在座的将领显然听说过尉迟泰河的名字,腰背都挺直了:“竟然是泰河将军亲自率军的吗?怪不得尉迟邑这么长时间,都拿他毫无办法。”
“不对啊。如果这边是泰河将军,那黑荥关那边是谁?”
竺年嘴角一弯,眼睛一眯,下巴都微微抬了抬:“是我家先生。”
营帐内一群人直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尉迟先生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姜卓想着要让竺年和尉迟兰相互牵制,想也知道肯定对尉迟兰看守严格。京城的情况又不像这边,钱银可以仗着距离远冒充竺年一段时间。在京城,尉迟兰哪怕毁容,那身高摆在那儿,能找谁去冒充呢?
“他跑出来就行啦,又没人关得住他。”竺年话说得轻巧,实际上通过【眼】看到的情况,肯定是要复杂很多,但也没有多凶险。
尉迟兰确实被秘密关押在了京城的一处小院里,和已经疯了的宋淮一起,被禁军和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明里暗里围了个插翅难飞。
表面上看,没点外力,尉迟兰肯定是出不去的。
但架不住他们提前就知道姜卓的安排。进去是将计就计,自然有他们留出的口子。
另外,他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帮助——宋嫦。
宋嫦这个人,在姜卓、竺年的眼中,一直跟个小透明似的,但她的小动作一直没断过。
作为被姜卓竖起来的作为针对大月旧势力的标杆,宋嫦一直被十分优待。
她在贵妇人们的社交圈子里一直都很活跃。薛家势大,是第一个前朝旧臣在姜国当高官的人。接下来薛家又和姜家成为儿女亲家,权势不说如日中天,那也是炙手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