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面前走了两步棋,支吾:“年哥,先生不在,你不感到少了点啥吗?”
竺年拿着棋子搬了两步:“这不是父皇拦着没让嘛。二号码头那边马上就竣工了,这会儿你被叫来,觉得少什么了吗?”
二皇子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这有什么。反正都是替父皇办事。父皇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
竺年就顺口问了一句:“哦,那临走时候,父皇吩咐你什么了?”
二皇子猛地一顿,搬动棋子的手僵硬在那边,甚至有一丝细微的颤抖:“就……让我到了皇陵要守规矩,不要惊动先人。到时候还得看看有没有缺损的地方,说不得还要修葺一番。”
这些话语,姜卓确实都说过。
作为一个真正有一些建筑经验的皇子,把这些事情交代给二皇子也不突兀。
本来太后落葬,皇帝应该亲至。但上都夕照原太远,天下没有完全太平,姜卓不能离开京城,就只能让自己的儿子代表去。
长子姜扶还在卫州一边主持城墙修筑,一边防止安昌国的袭扰。
本来姜崇这个太后的小儿子更适合代表,但姜崇本来就身体不好。这一次因为太后的离世,受了刺激,躺在床上养着呢。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二皇子了。
这些只是明面上的,不是昨天晚上姜卓另外嘱咐的。
二皇子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是把竺年留在夕照原。
最好是活的,彻底圈禁起来。
若是竺年不顺从,死的也可以。
竺年听了二皇子的话,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等到了夕照原,应该已经冬天了。到时候可不好修房子,怎么也得等到春天才能动工。”
二皇子低下头,不敢出声。
自从昨天晚上被姜卓交付了嘱托后,他的内心就一直不平静。
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害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竺年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竺年像是觉得二皇子的低沉是因为太后的死,干脆收起跳棋,安慰:“奶奶走了,你也别多想,早点放下。倒是这么一来,耽搁你成亲了。”
二皇子顺着竺年的话苦笑一声:“我现在哪还有这心思。”
太后是亲奶奶不假,但是太后一直注意和他们这些孙辈保持距离。以前也就老六姜戈能往前凑一凑,算是他最早意识到兄弟之间地位的差距。
太后没有明确说过,但很明白表现出来,哪怕他也是父皇的儿子,一辈子也只能是个臣。哪怕老六当时还是个懵懂的奶娃,那也是君。
这样的祖母,他很难产生什么感情。
能够和太后多接触,还多亏了竺年。但他作为一名即将成年的皇子,也很快就在外面忙碌,不像剩下的弟妹那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二皇子倒也不觉得队伍的速度慢了。
等接下来,竺年干脆拿起工程方面的功课开始考他,他就更加没心思放在别的上面。
睁开眼就是试卷,闭上眼还在画图,度日如年又时光飞梭,看到外面飘起雪花,才精神恍惚地抬起头来,等队伍停在驿站的时候下了马车,看远处隐隐能够看到的群山的黑色轮廓,再看竺年给队伍中人分发冬季衣物。
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是走路,还有人推车。
外头的寒风已经很大。
大部分人都迫不及待把厚实的皮袄皮帽皮靴一整套穿戴在身上,没舍得戴皮手套,把各种货物搬下来,再把车该卸下的卸下,该检修的检修了,等过了会儿吃了晚饭洗干净手,才把手套戴上。
竺年的假孙子,二皇子是亲孙子。
按理来说,这一趟行程自然是以二皇子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