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各种干果、芝麻、鸡蛋和奶的香气糅合在一起,又香又脆,确实好吃。
姜卓自己拿了一块吃,看着边上的小夫夫,顿时觉得最里面的薄饼不香了。
卫氏死了,他倒是不缺后妃。像这种家宴,他带上一个或者几个妃子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来这样的举动难免会让人多想,说不定就传出什么错误的信号,干脆一个不带,避免麻烦;二来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心思。
可能是年纪大了,他现在反倒是更喜欢这种单纯一点的家庭活动。
“官学交给那些家伙,朕不放心。”姜卓突然看了一眼竺年,“尉迟不去,你去。”
“父皇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忙着呢,哪有空去管那些。”
“你成天待家里,有什么好忙的?”
“噫!我紧赶慢赶给您造小殿,人都晒黑了一圈,您还这么说我?!”他这些天待在宫里头的时间,可比在家的时间还长。
“你待在宫里头,也是躲在你奶奶那屋里,成天折腾些吃的,以为朕不知道?”姜卓的竿子有了动静,“朕认真的。教材本来就是你编的,你是最知道朕的,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官。现在那些人哪知道。”
皇帝需要的是能将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的官员,而不是一群成天想着谋划自身家族利益的官员。
站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那些门阀世家再怎么高瞻远瞩,子弟如何才思敏捷,立场始终和皇帝不一样。这是刻在骨子里,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竺年不一样。
竺年是和姜卓一样的人,且有着实际的管理一个国家的经验,乃至于他的野心也不至于南王府的基业,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和姜卓最接近的一个。
虽然竺年没参与过哪怕银城书院的教学,姜卓却一直对他更加看重。
至于尉迟兰,确实有几分本事,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会带兵的将领,但对于姜卓能够造成的威胁,反倒没有竺年那么大。
说句难听的,在姜卓眼中,尉迟兰不过是竺年驯服的一条恶狼。
竺年还是一口回绝:“我不。我要在家钓鱼。那群现在上官学的都是些什么人,您以为我不知道?在那儿当先生,人都要被气死的。”
姜卓被说的恼羞成怒,提起鱼竿,接下刚抓到的鱼就作势往竺年身上扔:“让你去,你就去。大好儿郎,成天待在家里,只知道玩儿!”
竺年就莫名其妙领了份新差事,鱼倒是没扔到身上,水溅了一身,干脆去这边的泳池里游水玩。
游了几圈,父子俩各自回屋换衣服,姜卓理所当然换了一套竺年的新衣服。
竺年在屋里头跟尉迟兰吐槽:“什么嘛,搞得像我亲爹一样。”
尉迟兰怕热,还没泡尽兴,人有些蔫蔫的,湿哒哒地靠在竺年肩头,让他给自己擦干:“他就是给你找事儿呢。反正我不去,一群纨绔,骂他们都嫌费嘴。要是能直接杀了,倒是干脆。花那许多力气,费在这些扶不上墙的烂泥上面,还不如从小教起来呢。”
“纨绔也不都是一无是处,你看沈化。”
“沈化就一个。再说这一群纨绔可心高气傲着呢,脑子里酒色财气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当官呢。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他们家的老子能好的了多少?”
说白了,整个姜国自从打下了大月之后,就一直处于飘着的状,全都沉浸在瓜分新的蛋糕的心情中。在新的蛋糕瓜分完之前,他们没有任何扩张的想法,更加没有外部会有力量对自己造成实际威胁的紧迫感。
就像来自安昌国的袭扰,哪怕是被直接触犯利益的卫侯看来,那也不过是普通的骚扰,并不会真正影响到卫家。
他完全不慌,还能有余力和姜卓耍小心眼。
明明已经是持续了两年的袭扰,连尉迟邑这么一名悍将,加上姜扶这位大皇子,都没有办法彻底解决的事情,在京城的纸醉金迷中,似乎不过是几个流窜的江洋大盗。
高官们嘴上忧国忧民,并没有往心里面去,表现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自然被纨绔们看了去,就更加不当一回事。
这和原来大月的纨绔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月的那些纨绔,类似沈化那样的,只是没有合适的上升通道,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未来的定位,内心的分寸感还是很明白的,绝不至于飘到不知道自己是谁。
竺年听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是:“反正教不会又不是我的责任,爱学不学,干我什么事?你去看看父皇想不想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尉迟兰站在浴室里闹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找姜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