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带着姜卓和御林军往草木比较稀少的一处走,指着远处露出来的一段石墙:“这是开运河挖出来的石头垒起来的。”
姜卓觉得挺有意思,还在小吏的指导下,摘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浆果,很是高兴:“带回去给糕儿吃。”
这个季节正是这一代浆果成熟的时候。
味道不一定好,但看着就喜人,加了糖熬成果酱,更是谁都没法拒绝的美味。
过了两天,竺年把姜家老老小小一起送走,自然带上了好几瓶新鲜果酱。
竺年熬了两天果酱,不到天黑就早早在床上躺平,又摸摸自己没消下去的肚皮肉,看看尉迟兰嘴边已经快好的燎泡:“大叔叔这皇帝当得真没意思,果酱抹个馒头片也吃得这么高兴。”
尉迟兰弯腰把床上乱七八糟的小桌子、小本子全都清走,怕睡觉的时候再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磕到:“你亲手熬的果酱,做的馒头,给我吃,我也很高兴啊。”想想就觉得不开心,正好在被子下摸到一条胖狸奴的腿,就顺手扒拉了一下,“凭什么你做的,要分给他们这么多。”
“嘻嘻嘻。”竺年顺着他的动作缩了缩腿,干脆把薄被卷起来,露出床上好多散乱的小木块,“别人都在心疼装果酱的琉璃瓶,你心疼的方向和别人不一样。”
尉迟兰皱着眉头把一堆小木块拿起来:“鲁班锁?做这个干嘛?”
对这种玩具,他倒是不陌生,观察了一下形状,试了几回就拼了起来。
“给人玩,免得人太无聊搞事情。先前我禁了赌,总得再弄些有意思的。”这边天凉起来要不了几天。
这些天已经有人开始在做过冬的准备了。
匠人们每天都在从事重体力劳动,虽然有轮休,但也没体力顾得上家里的事情。
妇人们如今也大多有事情做,空闲时间不多。
就连孩子们都得每天上课。还因为这里家务不多事情不多,加上军营的演武场造好了,每个小孩儿都加入了体育课,教几套基本的军拳,有资质的还要学骑马、驾车、射箭。
另外,匠人们得学拉伸,妇人们得学按摩。
目前实践下来,起码拉伸和按摩可以说是人人都学会了。
尉迟兰把胖狸奴连人带被挪了个位置,确定他没再藏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才放下帐幔上床:“你待他们倒是好。他们能听你的?”
竺年“唔”了一声,看着小地图上半红半黄,像咸蛋黄的御林军:“要是我单独带他们去打猎……打个强盗?应该会听我的。要是带他们造反的话,大概还是不行。”
尉迟兰听着觉得十分惊讶,知道他应该不是信口开河,突然又笑:“这算是龙王的感化?”
竺年一掀被子,劈头盖脸把尉迟兰罩住,扑上去摁死,又给扯出一张脸:“你再提一句龙王,我跟你翻脸!”
尉迟兰乖乖被制服,憋了一下气,突然破功,刚大声笑了没两下,就扯破了嘴角的燎泡,疼得“嘶”一声。
竺年赶紧掀了窗幔,点了蜡烛,就看到他嘴角一道血迹,翻了药箱出来,给他点上药粉:“我说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让你上药也不听。”
燎泡在嘴角,嘴巴张大一点就要裂开,吃饭说话喝水都得注意。
尉迟兰还嫌麻烦,经常不涂药。他倒是不怕痛,就是觉得麻烦。
至于他疼得怎么怎么样,那是只有在竺年面前才会这样,纯粹骗胖狸奴呢。
“我就是火气大,降火就行了。”
“明天给你做苦瓜吃?”竺年吹熄了蜡烛,重新拉上了帐幔,“刚好有新采的蜂蜜,打汁喝?哎!你拽我干嘛?”
“不吃苦瓜。吃年糕。”
城里面该走的人都走干净了,尉迟兰痛痛快快地吃了几顿年糕,连瞅着几个学生都顺眼了许多,燎泡几天就消了下去。
当然,也有可能和各种苦瓜菜谱有关系。
除了苦瓜之外,军屯还送来了一波当季的野菜。
秋季的野菜个头大,没有春季那么鲜嫩,一般晾晒了做菜干,或者是腌渍了做菹菜,留待冬天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