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姜卓被呛了一下,推开给他拍背的小张公公,“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来哄哄朕?”
“我不。我都被关在牢里了,干嘛还哄您啊。您找婶婶哄您。”竺年继续琢磨怎么把皇帝气吐血。
姜卓心理素质极强,对他这种小动物一样的伺机而动完全不放在眼里,为了避免再被气到,干脆没说话。筷子风卷残云一般,扫荡锅子里的食物。
羊肉片鲜嫩,没有一点膻味;鱼片没有骨头,煮久了竟然也不散。
小小的豆泡吸满了汤汁,吃起来得小心翼翼。
最后放入的白菜和菌菇,更添了一重的鲜味。
吃过之后,剩下浓白的汤底,又煮入面条和饺子,又放了一小碟翠绿的鲜嫩青菜,畅快地就剩下一点渣渣。
吃完,姜卓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走了。
竺年气得不行,追出去嚷嚷:“我都住牢里了,还来蹭饭!”
姜卓也没让人拦他。
没有吃饱肉的竺年很是暴躁,等跟了一段路之后,才回过神来:“咦?”他就这么出天牢了?“那我回家了?”
姜卓回过头等他:“朕许你回家了吗?过来!”
一不留神吃撑了,姜卓没让人抬步辇,跟竺年两个人就这么溜达回御书房。
身边的侍卫们在心里面感慨:瞧着这两个倒像是亲父子似的。
御书房里除了张茂实之外,没有别人。
有一张收拾妥帖的桌子,竺年看到了就直接坐下。
“倒是自觉。”姜卓示意张茂实,“张伴伴,把那些奏折给他。”又对竺年说,“看看,看完之后跟朕说说。”
张茂实早就已经整理好了,一听就抱着一沓一沓的奏折,来回好几趟才搬完。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御书房里点上了琉璃灯,亮如白昼。
竺年显然知道闹的度,这时候乖乖看奏折。
奏折上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和小张公公说的一样,只是更具体一些。
一派的意思是,竺年随意处置朝廷命官,该死。
另一派的意思是,竺年是领了皇帝命令去的,代表的是皇帝,自然有权利处置以张知府为代表的一众官员。张知府把好好一个沃州弄得妖人横行,才是该死。另外,天罗教也应该处置。
奏折是根据时间顺序整理的,越到后面的奏折言词就愈发激烈。
竺年觉得自己不是在天牢里住了两天,而是住了两个月甚至更久。
他很快把奏折看到最后,字里行间已经全是杀人。
卫知府一家勾结天罗教妖道,搞得沃州民不聊生,该诛!
竺年滥用权利,该诛!
天罗教实乃邪|教,该诛!
等他看到最后一封,不由得“哦豁”一声:“这位御史胆子可大。”竟然敢提议废后。
姜卓显然知道他看的是什么,问:“看完了?说说什么想法?”
竺年把最后看的奏折放在最上面,说道:“臣的胆子也很大。”
姜卓板了板脸:“早知道你胆子大,但是,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