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果然人马、辎重等等,全都到位。
在竺年的安排下,三千人马不多一会儿就上了船。
内河码头不够大,在最后的船拔锚的时候,第一艘船已经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了。
姜卓带着几名朝臣,坐在被清空了的茶社二楼,看着竺年轻盈地跳上最后一艘船,不多时就像是一匹在草原上奔跑的欢快小马,从船队的尾巴一直跑到影子都看不见,显然是跑到头船去了。
姜国的儿郎在马背上长大,南地的儿郎则是在船上长大。
姜卓下意识问了一句:“诸位有谁能像竺年这样的?”
姚大人是姜卓的武先生,比较好说话:“在船上,自是不比世子殿下。在平地,倒是可以先训训。”
船在水面有起伏,这一次调用的都是民船,大小宽窄更是几乎没一艘一样的。行船的船夫也都不同。
想要复刻这么一条线,哪怕南地的水军也没几个能做到。
本来,军中能够有竺年这样身手的人,也没几个。
姚大人觉得,既然肯定做不到这样,也没有太大必要,不如先把普通士兵的身体素质提高上去。做几个高低宽窄不同的平台也不费什么,反正大部分训练也都是空操,怎么练不是练呢?
“南地多山,台子也不用搭,直接去山里。”
京郊有名的山,包括罗沱寺在内,都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坟茔。在这种地方练兵是不合适的。
京郊不行,那就往更远一点的地方。
“不急,先在军营里练着,起码等雪化了,再选地方。”话是这么说,姜卓心里面已经定好了地方。
往北,北部六州山林密布,道路崎岖,但是没太大价值。唯一的祸患就是宋觉。
往西,至少表面上还有北境尉迟撑着。再远群龙无首,先放着让当地势力斗一斗也不错。
往南,越过蒲岭,就是江州和萍州,是他最想打,却暂时最不能打的地方。他得稳住南王府,这地方就不能动。
只有往东,先把东州打下来。
到时候无论是往北,攻打阳州,还是拿捏住东萍府整个军港,都是不错的选择。
阳州也得再认真计较。
偌大一个茅家,几十万的军队,落到阳州像是落进了深井,掉下去连点水声都听不到。
尉迟邑说了一句:“原先的迁山围场就挺好。以前臣还未有幸去,不知道明年陛下是否能给臣这个荣幸?”
“呵呵呵。”姜卓就喜欢尉迟邑的这份贴心,“今年错过了,明年确实不应该再错过了。”
尉迟邑见河上的船帆逐渐消失,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瞧着今天臣还能一饱口福?”
张茂实带着一排服装整齐显然不是宫人的侍人,端着一份份花色精致的攒盘上来,摆放在众人面前。
“以前只知道家中姑娘小子们爱往这里跑,只当他们举着玩耍,没想到餐食也是如此精细。”
姜卓说道:“是糕儿贴心。”
他笑着邀请诸位大臣一起用餐,心里面却愈发肯定要除去竺年的决心。
出征在即,竟然还有闲工夫考虑茶社这里的安排。
此时大雪封路,走水路,确实比走陆路要快得多。
只两天时间,三千骑就下了船来,除了有一些人晕船之外,就没有不完美的地方了。
上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竺年没有让人直接在船舱内休息一晚,而是直接上岸,并不扎营,直接带着队伍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