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竺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手拉着尉迟兰的手捏了捏,突然又皱了皱眉头,“我攒的聘礼都在梁州,高祖奶奶在南泉还备了一些,现在也没办法给你。等等。”
他突然下地,跑去卧房,从床褥下的暗格里拿了一块玉佩,跑回来往他手里一塞:“给!”
竺年身上的玉佩从来不会少。
这年头略微有点身份的,身上都会带点东西,方便送人。若是出席一些大一点的活动,多见一些人,身边还得有专门的侍从拿这些东西。
但是竺年给尉迟兰的这块玉佩不一样,是代表南王府的信物,拿着这块玉佩,可以相当程度上代表竺年,调动相应的资源。
尉迟兰看着掌心里的玉佩,惊讶地看着竺年,久久没法出声。
他对竺年有不该有的憧憬。
前些天在宫中的时候,他悄悄剪了头发,编了同心结,最后大着胆子送给竺年,其实做好了被他厌弃的准备。
局势已经这样了,两人说不定今后再也没有这样温情的见面,甚至不会再见面。
既然如此,他想至少要让竺年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算是给自己的这段感情有个交代。
他没想到,竺年竟然会还和他在东州的时候那样,继续书信往来,而且那些书信……给了他不该有的妄想。
现在的竺年,更是助长了他的贪念。
掌心的玉佩温凉,他的心头却烫热。
“先生?”竺年不太明白地看着他,来点表示啊?
美人,至少给个亲亲?
尉迟兰只是看竺年的嘴巴动了动,感觉脑袋里像是燃起了烟花,完全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手却下意识把玉佩握紧,放进怀里收好。
糕儿年纪还小,不知情爱滋味。只是他下手早,被他一时诓骗,才以为喜欢他。
将来若是也有人待糕儿一心一意,还给他生儿育女,糕儿的心思会不会变?
以糕儿的身份,将来必然得是有子嗣的,他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若是糕儿今后想通了,那会不会和他分道扬镳?
就算糕儿同意,南王和南王妃必然是不会同意的,到时候该怎么说服他们?
或者他该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和竺年牢牢绑定在一起?
他脑海中有很多杂音,出口却是:“糕儿这样,我们算是私定终生了?”
竺年立刻反驳:“当然不是!我们在一起堂堂正正,怎么叫私呢?”他两辈子就谈这么一个恋爱,虽然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是他才不搞地下情人的那一套,看不起谁呢?
他认认真真:“目前天下的局势看着很乱,但是对我们南地来说,只要能让大月元气大伤,就算是胜利,未必需要真的夺取北地。”
说白了,南地对于北地的进攻,某种程度上得叫做自卫反击,也是一种报仇雪恨。
大月立国以来,南地势弱。北地为了防止南地壮大,历任南地的王妃和世子都常年在京为质。之后历任南王体弱早逝,其中没有北地宋氏的手笔,白痴都不信。
要是不趁着现任皇帝势弱趁机搞一波,他们南王府就不配占据半壁江山。
当然,也是近些年南地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有能力搞一搞,才这么干。否则按照前几任南王的布置,重心还是经营退路。
真正去过梁州和南泉的人,一看就知道,南地的发展重心早就不是明面上的首府梁州,而是南泉这个港口城市。南地在海外拥有不下于整个南地的大片地域。气候温暖,粮食水果乃至于木料的产量丰富。若非故土难离,南王府也有足够的退路。
虽然在竺年看来,主要是他的长辈们面子上过不去,不愿意离开“文明”的大月,而去海外当个“蛮夷”。
尉迟兰看他微微皱起的鼻子,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北地的生活。”又想若他是女子,那跟着竺年嫁到南地去,“以后我们在南地生活。”
“咦?可是你的……黑荥不要了?”竺年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