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一些被江州军抓来的平民,有些发狠逮着江州军就揍,竟然也弄死了几个。
竺年没有等他们分出个胜负,甚至都没发表什么感想,带着三十人直接冲进山林,头也不回地往禁军后背摸去。
当然,他先猎了一头黄羊。
亲卫们又猎了两头鹿。
一行人这一次都饿得够呛,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就直接把猎物草草处理,没什么讲究的能炖炖,能烤烤。
竺年这时候也不讲究补不补,什么野味好不好吃的了,唯一的坚持就是肉得熟透。
三十个小伙子飞快地把三头不算太小的猎物吃成了一堆骨头。虽然没吃饱,但至少不再饿得慌了。
竺年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冷静地把肚子里憋了两天的坏水拿出来仔细琢磨,和众人商量:“你们怎么看?计划可行吗?”
众人一时沉默。
竺年再催了一句,跟随竺年最久的朱小飞才勉强回了一句:“行不行的,总得试过才知道。”
竺年呲牙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你说的对!”又碰了碰上下牙齿,咔咔作响,“敢让我饿肚子,我让你们全家都饿肚子!”他骂了一句新学的苍陶土话,“把他们的粮草都给烧了!”
众人心想:您刚才说的可不是烧粮草这么正大光明的行动啊。
得亏施闲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哪怕以他的城府,也得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
他知道竺年在跟他作对,但竺年就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他人都没见到,就给自己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若是正面对敌,他不畏惧任何敌人。哪怕是直接在水面上迎战南军,或者是和阳海骑、尉迟铁骑正面交锋。
哪怕是互有胜负,甚至稍尝败绩,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接触,就能找到足够的破绽。
禁军和其他军队相比,能够占据决定性优势的,从来不是多么优良的装备,或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是以天下为后盾的补给。
粮食没有了,可以再征;
兵没有了,同样可以再征。
但是,竺年压根不和他正面打!
这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受,甚至恶心!
他看着视野中出现的高高飞扬的旗帜,在看清楚上的“宋”字时,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南王竺瀚,不愧是竺年的亲爹,父子俩一样的恶心!
一个反贼,一个乱臣贼子,竟然有脸摆出御驾亲征的谱儿!
此时在京城,发生了一件他更加没有想到的事情——
“北境尉迟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巍峨的城墙下,黑衣黑甲黑马,绵延铺开。
领头的青年声音清朗,吐字分明。
急匆匆赶到城墙上的新帝宋淮,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激动欣慰的正面情绪。
他站在城墙之上,没有任何居高临下之高傲。
尉迟兰骑在马背上,仰望被高墙环绕的京城,也没有任何屈居人下的卑微。
宋淮完全没有感觉到被保护的安全感,抓在墙砖边沿的双手用力到泛白发疼,咬牙脱口:“未经征召,擅入……”
“陛下!”年纪不轻,跟在后面晚了宋淮一步的廉丰,猛地拉了一把宋淮,“陛下,不可。”他顾不上平复喘息,急促地说道,“施将军领兵在外,城内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