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讲究战阵的亲卫营不同,银鱼更讲究单兵作战,个人实力强到可怕。
并不是说大部队中就没有相当实力的士兵,而是这些被竺年挑出来到银鱼的人,各方面都不适合大部队作战。有些人能一加一大于二,另外一些人一加一小于一。
朱小飞看着一群人跟在竺年身后,迅速而安静地消失在视野中,自己身后的部队也集结完毕,直接往东北方前进。
“救命!”
“钱都给你了!”
“啊!”
“杀了你!”
“我跟你拼了!”
伴随着进入居民区,小地图上的红点愈发密集,各种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
银鱼的人不用交流,直接两两一组,分散开来。高高的院墙和崎岖的道路都无法成为阻碍。
“畜生!放过我娃!”
一间普通的小院里,一个六七岁大的女童被一个面目狰狞的壮汉抱在手上,嘴里塞着一块破布,眼泪鼻涕哭得满脸都是。
地上一个年轻男子满身是血,趴在地上,伸手竭力要拖住壮汉的裤腿,想要救回自己的女儿。
壮汉一脚踢出去:“滚你……呵。”
他一句话没说完,尾音变成气声。
女童看着壮汉喉咙上多出来的一截银亮的刀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捂住双眼,然后被轻轻放到了地上:“待在家里,别乱跑。照顾好你爹。”
“呃!”女童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堵住嘴和绑住手的布条都已经断裂。
“大妞!我的大妞啊!”
她怔怔站在原地,听到父亲的嚎啕大哭,才紧走两步到她爹身边:“爹,您撑住,不哭!疼的话,我给您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年轻的父亲跟着打了个哭嗝:“呃。咱没事儿了?”
“没事了没事了。”回答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就住在他们隔壁。她说话声音很轻,连嘴唇都没一点血色,走路的时候双手还扶着墙,膝盖弯着像是随时要软下去。
跟在她背后进来的几个男女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六七岁的孩子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熟悉的街坊邻居感到安心下来,嗷地一声就又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咱们都去张大夫家待着。”有个体型壮硕的妇人瞧不得他们这样,指挥人把他一一安排个明明白白。
住在附近的都是一些升斗小民,平时多少有些鸡毛蒜皮的争执,但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抱团在一起才是最安心的。
一个坊市一个坊市,地图上的红点成片消失。
竺年的神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东萍府不小,他们银鱼的人数有限。
社会秩序混乱造成的悲剧已经开始,多数无法挽回。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确定作为发起战争的一方,究竟是对是错。
由于新血的加入,战斗很快就结束,整个城内也恢复了秩序。
街道上还是一片安静,军队来回巡逻,各个坊市的坊门口都有士兵站岗。居民全都待在家中,暂时进入军管状态。
竺年没有参与庆功宴,而是坐在东萍府高高的城墙上,很快就被寒风吹得缩回暂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