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人拭去眼角的泪痕,说:“对了,眼下屋里还有一位符师,是前两日才来到镇上的,说是特别厉害,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将神魂给找回来,所以我特意请他来看看。两位若是介意,可在外间稍等一会。”
“没关系。”诸长泱摆摆手,好奇问,“那这位符师怎么说?”
屠夫人戚戚地摇了摇头,哽咽道,“仙师说什么当家的身上的气息有异,他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延缓一下……”
诸长泱闻言了然,想来也是,若这位符师能治好屠朝奉,屠夫人就不会这么轻易让他们进门来了。
正要再问,忽然房里响起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靠靠靠,有病啊!”
接着房门“砰”的一声,无风自开,一道身影从门里蹿出来,边蹿边大叫,“屠夫人,屠朝奉身上有疫病你怎么不早说!”
屠夫人一愣:“什么疫病?”
那人没回答她,而是一瞪眼睛,惊讶地看着诸长泱和君倏二人:“怎么是你们?”
诸长泱也有些意外,挑眉道:“原来是你啊。”
眼前这符师正是下午刚在茶寮打过一架的澹台不弃。
“你们不是帮小元子来抓我的吧?”澹台不弃立刻抓出两道黄符护在身前,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你冷静点。”诸长泱赶紧解释,“我们是来看屠朝奉的情况的,跟你没关系。”
“是吗?”澹台不弃一脸怀疑地观察了一会,确定他们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附近也没有密山宗的人,这才把符放下,“姑且信你。”
诸长泱好笑,懒得再与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你刚刚说屠朝奉怎么了?”
“啊,差点忘了!”澹台不弃转向屠夫人,“屠夫人,屠朝奉身上染了疫病,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屠夫人茫然摇头,面露惊惶,“怎么会有疫病呢?”
“唉哟,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澹台不弃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身上贴了一道祛疫符,“不妙不妙,可别害我染上了。”
诸长泱和君倏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跨进房里。
房间颇大,床头摆了张小几子,几上点了几盏油灯,堪堪照亮屠朝奉的面孔。
屠朝奉是个四十上下的男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肉眼可见的进气少出气多。
诸长泱嫌光线太暗,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灯泡挂到床头,接通电源,灯光瞬间铺满全屋,把屠朝奉的样子照得清清楚楚。
屠夫人正在擦眼泪,眼前猝不及防就是一亮,吓得她动作就是一顿:??
“咦,什么东西这么亮?”澹台不弃本来离得远远的,见状又忍不住把脑袋往房里凑,“是法器吗?”
诸长泱没空搭理他,而是惊愕地转头看君倏:“小君,你看出来了吗?”
君倏点头,凛然道:“是君棺疫。”
只见屠朝奉的脚上手上,赫然长着一块块的黑斑。
这些黑斑对诸长泱来说并不陌生,约一年前,他曾经在尸胡村见过。
正是君棺疫的症状。
当初君棺疫在尸胡村爆发,幸好有灵力电饭锅炼化负雪容制成解药,总算没让疫病向更多地方扩散。
但当时只是治好了病患,并未找到疫病的源头。
过了这么久,诸长泱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怎么都没想到,这可怕的疫毒,居然会在这里再次出现。
诸长泱赶紧把屠夫人喊到灯下,让她露出手脚查看。
屠夫人初时不明所以,还有些不好意思,等在诸长泱的提示下,在脚的一侧发现一小块黑斑时,才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也长斑了?”
原来前几日,她给屠朝奉擦拭身子的时候,就发现他手脚长了些黑斑,但只以为是因为他久不行动,身上淤血不化,却哪里想过会是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