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上。”霍遥碰了碰他的脸,又忍不住亲了下他的嘴角,像是在确认什么事,一触即分,最后总结道,“凉的。”

“你醉了吗?怎么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多喝了几杯,没醉。”霍遥将人往回带,“裴四说,我落了东西在你这。”

沈琢轻轻应了一句“嗯”,随后道:“落了我啊。”

他尾音上扬,像裴婴养的那只猫,窝在怀里时不时喊一声,听的霍遥心有些痒。

霍遥宿的地方僻静,平日也无需婢女,所以偌大的宫殿,除了几名照顾起居的公人,再无其他。

沈琢瞥了一眼,只见砚台里还有墨汁未用完,上好的宣纸墨迹还未干:“这么晚了还在看?”

“只剩一点。”霍遥屏退下人,息了半数的蜡烛。

沈琢点点头,枕在霍遥腿上,百无聊赖的盯着他的手看。霍遥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一手握着笔,一手指尖绕着沈琢的头发。霍遥盯着书案时,经常眉头紧蹙,冷冽又凌厉。

“在看什么?”

“看你,我也没事做。这几日山海楼都放了假,不然我也不会来。”沈琢眨了眨眼,“你还是在处理李家和上官家的事吗?”

“怎么?”

“没什么。”沈琢顿了顿,又问道,“你知道崔大小姐和李家小公子的交情如何吗?”

“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听说的啊…听说崔大小姐和李公子交情匪浅,好像已有婚约。李家这次流放,会波及崔大小姐吗?”

“不会,崔大人有协查之功。且崔晚浓与李家并无婚约。”霍遥顿了顿,“至于交情如何,我确实未曾注意,你又是从何得知?”

沈琢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山海楼成立初期,我和曹帧为了宣传往世家小姐那跑了几趟。你不是还逮到过我吗?其中就有帮崔大小姐和李公子递信的……”

他越说越小声,怕自己猜测有误。可当日所见确实是崔晚浓无疑,若是没有私情,大可大大方方两家交往;若有私情,可崔大小姐看着也不像伤心过度的模样……沈琢搞不明白。

“此事确实存疑。你先不要告诉别人,我让裴四去查一查。”

“好。”沈琢咬了一口霍遥递过来的点心,“这是什么?”

“这是胡饼,今日使臣带来的。”霍遥也咬了一口,写了一个字又顿住,皱眉道,“你往哪些小姐家跑?”

“多了,记不住…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沈琢后知后觉地挠了挠耳尖:“也没有很多次,就两三日,你不是还生气了吗?我就没敢做了。”

“嗯。”霍遥轻声应道。

他提笔写了几句,指尖微颤,便忍无可忍的将人从底下捞了起来,警告道:“别闹。”

身下人双眼微亮,湿漉漉的嘴唇微微张开,颇为孩子气道:“你写你的,不用管我。”

霍遥咬牙,额间青筋微涨,呼吸渐重,他快笔回信,草草勾了个落款后将人抱上书案,命令道:“吐出来,脏。”

“没了。”沈琢摸了摸嘴角,抱怨道,“酸。”

霍遥亲了亲他的嘴角,哑声喊了句:“阿琢。”

“你喊我了?多喊几声,我很少听你喊我。”

霍遥没说话,忽然单手将人扛了起来,往内屋走去。

这一晚上,沈琢将“阿琢”听了个够,起起伏伏如同置身云端,又像是坠入深海,溺得他无法呼吸。他看到了不一样的霍遥,也着实体会了一把惹火上身的滋味。

直到最后,他像是海岸边搁浅的鱼,动弹不得也无法翻身,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支撑他嘴上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