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居所。”霍遥言简意赅道。
霍遥的屋子?沈琢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发现这里十分简洁,床褥整齐,书案上堆着半人高的旧书。
果然很霍遥。
沈琢腹诽,他瞧了眼霍遥的脸色,后者一进门就没看过他,他说笑着开口:“就连小白那么爱看书的人,房里都堆着几样孩童玩物。你这倒像是哪个清苦道士修行的屋子。”
霍遥终于掀起眼皮,哼笑一声。沈琢起先还不明白,身上的衣物被霍遥褪了大半时,灼热和冰冷的感觉交替存在,他倏地红了脸,立马抓着霍遥的手,结巴道:“可,可以了,我自己脱。”
霍遥没为难他,退了出去。沈琢看着不争气的小兄弟,迅速脱了衣服埋进水里,假装无事发生。
可他清楚自己只是掩耳盗铃。
霍遥肯定是故意的!
他想着,连耳根都漫上一层血色。
一定是水太热了。
一股暖流自下而上,流经沈琢全身,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就连耳边听见了些小动静都没有管。等到泡出了汗,水不热半冷的时候,他才从里头出来,换上一旁干燥的衣衫,忐忑的走了出去。
门外似乎早有仆役等着,听见动静又陆陆续续进来,打扫干净后退了出去。
霍遥放下手里的书,直盯着沈琢,盯得他心里发毛:“怎……怎么了?”
他说着,又慢慢往前挪,就快要挪到霍遥身边时,面前人忽然站了起来,朝他贴近后又与他擦身而过,让他给扑了个空。
故意的……沈琢撇撇嘴,径直坐了下来,也不管霍遥能不能听见,他自顾自的开口:“耳朵的事,我怕你担心,而且太医说了,只是头疼留下来的症状,并无大碍,我没那么娇弱。”
“关于我…我的来历,想必是了缘大师同你说的。这中间…”
“不是。”
沈琢没料到霍遥会接话,愣住道:“什么?”
“我回了仁义寨一趟,无意间发现了一座野坟。”
那野坟霍遥第一次见时还杂草丛生,看不清碑文,如今再一看,上头的字早已清楚明了。
沈琢,仁和三年卒。
他带着疑惑去了若水寺,机缘巧合下发现那座悬于半山间的茅草屋,找到了一些书信。沈衔玉生前便是一心钻研周易八卦,受先皇所托指点司天监,对于这些怪谈更是秉持着存疑的态度。霍遥看着手里那些离谱的文字,又想到了缘与沈衔玉的关系,他就算再不相信,也潜意识去往易魂换体的方向去想。
毕竟从初见开始,沈琢便不像沈琢。
但他的确又是沈琢,是一个真正的鲜活的人。
沈琢沉默,他随意的瘫在榻上,冰槽挨着脸,驱散了周围的闷热。他无奈道:“不是我不想说,我说了你们都未必信。而且,这个身份本就是原本沈琢的,我又算什么呢?”
他自嘲一声:“不过是各临死偷命的贼罢了。”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霍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目深邃。沈琢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忽然起身,趁后者没注意亲上了霍遥的嘴角:“别生气,我错了。”
霍遥没有动静,沈琢又亲了两下,唤道:“霍将军?裴先生?这次的事我本想自己解决的,我和萧钰都商量好了,李家权倾朝野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总不能一直麻烦你吧?况且,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裴先生,裴先生?”
面前人丝毫不为所动。沈琢饶是再心态好,脸上也快挂不住笑了。窗外的建筑隐没在浓浓的夜色里,他看了半晌,故作轻松道:“山海楼还有事,正好雨停了,要不我就先回去吧。”
这里没什么属于他的。若是霍遥,接受不了的话……
他发现自己忽然不敢想那个可能。一颗心渐渐往下沉,凉意涌上心头,沈琢看着霍遥,像是在等待什么判决。
明明是仲夏,手脚却像是裹上了一层寒意,冻的人